第 29 章
:“贺公子请坐。”
他语平静、淡然,似乎对于贺玉卿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又似乎......像是猜到他会来般。
才短短息工夫,无形的交锋中,贺玉卿隐隐落了下。
他掀袍坐下,暗暗打量这个只比他大六七岁的男人。
按理说,容辞久住京城,即便出入朝堂,可识有限。
他贺玉卿是曾追随兄长过战场之人,也曾取过敌人颅。他在北疆壮丽广阔的黄沙中长大,喝过山冰泉雪水,吃过丛林猛兽之骨,过雄伟瑰丽山河。
论才学,他认为不差。论武功,他是有信心赢这位京城贵公子。
可莫名地,对容辞,竟是被他身的那股势震慑。
他分明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但三言两语间像是把握了万千生,苍生命运。
贺玉卿虽妒忌容辞的这般势,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今日来就是为了投诚,若新主连这点派都没有,也不配他贺玉卿投奔。
“容世子就不我今日为何而来?”
“局势如此明显,何必多此一。”
贺玉卿怔了怔,低笑:“既如此,容世子可有把握救我贺家?”
“你有所求,我也有所欲。”容辞:“我救你贺家,有什么好处?”
室内寂静,烛火啪地炸开朵小火花。
静默对视间,贺玉卿缓缓道:“十万贺家军分量可够?”
他紧紧盯着容辞,试图从他脸、眸子里找出一丝震惊或是兴奋,但他失望了。
容辞始终平静,毫无波澜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贺柏舟的意思?”
贺玉卿觉得眼前人深不可测。
若是寻常人听到十万贺家军定不会这般平淡,哪怕坐在龙椅的那位也觊觎了多年。
可这位容世子,年纪轻轻,倒像是世间什么都过、得到过似的,又像笃定这世间什么都在他囊中般。
宠辱不惊,定神闲。
忽然,贺玉卿暗暗佩服起来。
“眼下我父亲在大理寺地牢,”他道:“我二兄人在陵都,贺家生难料,我便是代我贺家说话。”
容辞淡淡笑了笑:“但我听贺柏舟的意思。”
贺玉卿脸色闪过一丝愠怒,他这话分明是瞧不他,跟他父亲一样认为他年轻当不得事。
但他很快压下这种情绪,道:“我父亲在牢中,你未必能听他的意思。”
容辞勾唇,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呷了口:“只要我,就能。只不过......”
“不过什么?”
“你父亲固执,你若真让我救你贺家,你父子俩还是先意一致为好。”
闻言,贺玉卿忖了忖:“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派人来给容世子答复。”
“静候佳音。”
凉风徐徐,容辞站在台阶目送贺玉卿离去。
少年铁骨铮铮,挺拔如松,连黑夜也难掩风华。
“这个贺玉卿,倒是比他父亲聪明。”须臾,容辞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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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黎是在容辞的屋子里醒来的。她睁眼看陌生的环境,愣了愣。
拔步床中,石青色床幔层层落下。对一座小叶紫檀雕花屏风,屏风下设了张桥台。
整个室内布置得古朴而雅致。
“凝霜姐姐,这是.......”
话未说完,就起昨日情况来。
昨日她在容辞的书房里不小心睡着了,而这间屋子此前也来过,是容辞平日小憩的隔间。
这时,凝霜端水进来:“姑娘醒了?”
“我昨夜怎么在这睡的?”阿黎。
“是容世子抱姑娘过来的,昨夜姑娘在书房困觉了,正好有人来寻世子谈事,世子就将姑娘抱来了这。”
阿黎不好意思,也不知被旁人看去没有。她说:“好奇怪,我居然一点印象也无,你怎么不喊我醒来,让我回己屋子。”
凝霜道:“容世子给姑娘焚了助眠的香,说姑娘这些日读书辛苦,不许奴婢打扰。”
“哦。”阿黎起身,难怪她一觉醒来神清爽。
她矜持地伸了个懒腰:“容辞哥哥醒了吗?”
凝霜道:“已经醒来,大夫正在给容世子换药。”
“我去看看。”
阿黎洗漱完又换了身衣裳,径直往容辞的卧室去。
此时,容辞坐在床边,许是刚换完药,他半身赤\\\\裸。
阿黎进来,他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