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颂茸去后, 秋玲如愿以偿地进了内殿伺候,见皇上来了,连忙拿出殿内最贵重的茶叶冲泡。
卢人有孕, 殿内的茶叶几乎都被收进了库房,秋玲好一顿寻找,这般积极,卢人瞧在眼底,心颇有点复杂,知道这是应该的,但总觉得不是舒服。
抑着绪,卢人又想起云姒,殿内不见云姒影, 不觉得云姒会不知道圣驾到了, 总归是在避嫌。
卢人又一阵不自在,也没在谈垣初面前提起, 含糊略过:
“只一个奴罢了, 不值当提。”
云姒不知道殿内况,等回到厢房, 只觉得心有余悸,一想到只是一墙之隔,卢人在殿内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是在外携着的下颌的景会被人瞧了去,云姒就一阵头疼, 额头抵着门,闷闷地磕了几下。
“咚咚咚——”
敲门声陡响起, 云姒被惊醒,站直了子, 镇定地问:“谁?”
“云姒姑娘,是奴,皇上让奴给姑娘送药来。”
听出了许公公的声音,云姒快速对着铜镜觑了一眼,刚的举动没留下痕迹,额头上一片干净,没有留下红印,从容地开门,许顺福站在门外,手中握着一个青玉色药瓶。
云姒意识到什么,美人颈稍垂,耳畔飘上一抹海棠嫣红,声音轻细:“多谢许公公。”
许顺福心底啧了声,越发觉得云姒姑娘不得了,琢磨着皇上对云姒姑娘的态度,总觉得要不了多久就变个份。
毕竟,皇上可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
御前赏赐下来的药自是顶顶好的,云姒原先用的比不上,没有傻傻地把药藏着,而是直接用上,擦净脸后,云姒坐在铜镜前,薄薄的一层霜膏涂上脸颊,铜镜中的女子眸眼轻颤,实一巴掌只是疼在当时,后续倒不觉得疼了。
但谈垣初让涂药,云姒也舍得小题大做。
至于谈垣初话中隐晦的暗示,云姒只当听不懂,故意勾着谈垣初,这一点,和谈垣初都心知肚明,恰好谈垣初对正有心思,也乐得陪玩这把戏,而倚仗的不过是一张脸皮子,谈垣初故意在话中戏谑,有了云姒转头就走的一幕。
也正因此,云姒更明白这条路会走得如履薄冰。
那本就是一位薄凉的主,卢人怀着皇嗣都得不到的重视和宽容,遑论一个凭着姿色勾住几分心神的人?
这间总不会缺美色的,尤是皇宫,宫中时常进新人,一个比一个貌美鲜嫩,若因此自得,谁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在厢房内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云姒肯踏出厢房,游廊上半枝莲一簇簇地往上冒,慢悠悠地一点也不着急,猜得到卢人的心思,也乐得清闲,伸手折了一朵半枝莲,觉得不若中省殿的海棠花好看。
云姒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在自讨苦吃。
留在中省殿不好吗?刘公公疼,中省殿上下也敬重,说难听点,不受宠的妃嫔过得根本不如。
但总有人会贪心不足,云姒是中佼佼者,想过得好点、好点,爬得高点、高点,途中艰难,旁人如用异样眼光看,都不在意。
一串脚步声打断的思绪,云姒蓦回神,瞧见谈垣初从内殿出来。
珠帘隔着视线,被许顺福恭敬地掀开,云姒看清眸眼掠过的一抹冷淡,有点惊疑不定,卢人又做什么惹恼了?
不等云姒想清楚,谈垣初忽朝走来,云姒吓得一跳,的一双杏眸瞪圆,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许顺福直接放下手中珠帘,挡住了内殿的视线。
云姒颇有点一言难尽,觉得许顺福不愧是御前的第一人。
云姒躲了躲,藏在柱子后,还没藏好,柱子就被人不耐地敲了敲:“出来。”
云姒有点抽的脑子终于转过弯了,躲什么?
探出一点脑袋,谈垣初不知碰到了什么,正在拿帛巾擦着手,细致地将手指一点点擦净,期间觑向云姒,问得坦自若:
“你躲什么?”
云姒视线落在手上,指骨修长,根根分明,被白色的帛巾包裹着,煞是好看。
不由得想起那日晚上,谈垣初的手指顺着脖颈,一点点从脊背探下去,动作轻,也不紧不慢,让浑都有点发软,不自禁地瘫在床榻上。
什么都没做,又仿若什么都做了。
许顺福跟前忙后,把帛巾快接走,云姒脑子一抽,也没回答问题,反而问:
“皇上弄脏手了?”
谈垣初刚擦完手,听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