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朝廷的阴谋

第二天上午，吕师圣夫妻两人都还在睡梦中，就被小玉敲门声吵醒了。　　“老爷，太爷让你赶紧到正堂，说是朝廷的圣旨到了。”　　这次来传旨的钦差，又是淮西安抚制置大使夏贵。几人已经是老熟人了。吕家父子摆了香案，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京西南路制置使吕文焕忠于王事，指挥有方。连战连捷，斩首六万，俘虏四万，光复失地。特封为镇北军节度使、行营左军统制、京西南路制置使，封宜城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其子吕师圣领军杀敌，阵斩大将，特封为武翼大夫、翊卫郎，荫封新野县开国男，食邑两百户。钦此。”　　两人接旨谢恩。然后又拿出谢礼，感谢夏大人。　　“恭喜吕大人，直接官升三级，节度使已经是从二品高官。而且父子两人同时封了爵位，真是可喜可贺。”　　“一则全赖天子洪福。二则贾相运筹帷幄。三则钦差大人调度支援，才有这一次的大捷。”　　“哈哈哈哈！”　　到了中午，吕文焕父子在府中设宴招待钦差。夏贵忽然开口问道：“听说有义士郭靖、耶律齐翁婿二人，协助吕大人镇守襄阳多年，颇有战功。请来一起参加酒宴如何？”　　吕家父子对视一眼，不知道夏贵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朝廷这些高官，对于那些江湖人士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不过喝个酒，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吕师圣站起身，准备亲自去请他的师父和岳父。　　夏贵又说道：“本官本次携带夫人一同来南阳盘桓数日，还请将两位义士的夫人一并请来，各位夫人在屏风后再开一桌如何啊？”　　吕文焕的夫人早亡，因此请来几位女眷，陪同夏夫人，也是理所应当。　　片刻之后，郭靖黄蓉夫妇、耶律齐郭芙夫妇，以及耶律微全部都到了，大家见过了礼，男女隔着屏风分开落座。　　听说吕师圣之前在襄阳城就娶了耶律微，夏贵连声道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难怪义士相助守城，原来你们都是一家人。”　　吕师圣见他今天颇为奇怪，似乎是有意将自己的婚事拿在台面上见见光，于是小心谨慎的应对。　　酒过三巡，夏贵醉醺醺的问道：“我来这里之前呢，陛下和贾相特意嘱咐我，要问一问福州观察使范文虎是怎么死的。”　　正题来了。早就知道斩了范文虎这事会让朝廷忌惮，肯定没这么容易过去，原来夏贵今天图谋的是这个事。　　“此事，在折子中臣已经写明。范文虎不遵号令，畏敌如虎，为了统一军心，击败鞑子，只能忍痛将他斩首，以明军纪。”吕文焕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汇。　　“吕大人，范文虎还有一个职位是殿前副都指挥使，陛下的亲军副统领，大人说斩就斩了？”　　郭靖心思质朴，不明白官场勾心斗角，开口说道：“夏大人，范文虎是我杀的，若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哈哈哈，你们都是一家人，岂能脱得开关系。”　　吕文焕久在官场，耶律齐的父亲以前是蒙古丞相耶律楚材，因此都明白夏贵这一套说辞。　　朝廷对这次大捷大加封赏，圣旨里丝毫没提责罚的话，就是说，朝廷根本不可能在大胜之际，追究这个事。　　夏贵这个钦差，如今也只是在酒桌上，喝多了之后，半官方半私人的问话。这就说明朝廷是有个后手准备，现在用夏贵来吹一下风，好跟吕文焕讨价还价。　　南宋朝廷为了抗击蒙元，给了各地制置使很大的军政权力。而最近十多年，各地纷纷战败，丧师失地，眼看朝廷岌岌可危。吕文焕凭借这次大捷，在朝野上下，建立起了巨大的威望。　　朝廷既要借重于他，树立榜样；又要倚重于他，对抗蒙元；还要防备于他，尾大不掉。　　所以朝廷就非常矛盾，一方面要重赏。另一方方面对范文虎的事，不能不问，又不能真的责罚。　　贾似道为此事愁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有一个幕僚，名字叫做王庭，献上一计：　　“贾相，早前战事不顺，朝中屡有奸人弹劾您。如今吕文焕是您一手提拔，胜仗越多，您的威望越大。所以对吕文焕不可不保。　　至于担忧他战功太大，恐怕日后不听命令。我有一计，听说吕文焕发妻早亡，仅有一子，名叫吕师圣。可将吕师圣召来临安为人质，不愁吕文焕不忠心任事。”　　贾似道听了这个计策，连连点头。　　王庭继续说道：“如果直接将吕师圣唤来京师，目的太过明显，会让朝野认为贾相不体恤下属，朝廷不信任封疆大将。　　所以，可以来一招赐婚。听说当今圣上的晋国公主，年岁相当。可以下旨将公主赐婚给吕师圣，又能显示朝廷优待功臣，又能将吕师圣召来临安成婚。　　到时候，陛下见了吕师圣，大为喜爱，赏个禁军的官职，留在临安为官，合情合理。”　　贾似道有点疑虑，说道：“我似乎听夏贵讲过，吕文焕前不久刚给这个儿子娶了妻。”　　“相爷不必疑虑，吕文焕这个儿媳，只是个草民之女，据说其祖父还是蒙元前宰相耶律楚材。这可是有通敌的嫌疑。　　本次派钦差封赏的时候，以斩杀范文虎之事、通敌嫌疑之事，一起要挟一下。他们肯定就范，毕竟对他父子二人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好事。”　　贾似道大喜，当即就唤来夏贵，当面交代了这件事，再三叮嘱，一定要办好。　　夏贵带着逼婚的任务，所以将夫人带着一起前往南阳，宣旨之后，就邀请他们两家人一起参加酒宴，要把这个事的利害一次说清楚。　　吕文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