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起去爬山（一）

五妹道：“不行！我可不想小楠姐被你们拐跑，我要过去问问口风。”　　“先别呀！我表弟可是动了真格，他自幼聪敏，我都从未见过他如此出丑，想来定是心中在意的很。明日我们便要离岛了，好五妹，求你成全他这情根吧！……别管他们了，还是说说咱俩吧。……哎，放心，括哥知书识礼，断然做不出什么逾矩的事来！……五妹，咱们就别跟着他们了。走吧，我有话与你说。”　　沈括与小楠在晚饭后向山上行去，越往上人流越稀疏。他俩是不知道，后面还坠着条小尾巴，正是姜五妹与许琦山二人。五妹的目力极好，就着月光观察那沈家公子，神色如常，并不像个登徒浪子一般，两人只如寻常友人，一路聊天，偶尔相互提醒路上状况。想想，那江南沈家家风严谨，也就一点点放下心来。于半路折返，由许琦山去别处说话了。　　“五妹，你我既心意相通。我回去便禀明家母，来安排纳采问名如何？”　　“你做的了主？我倒不在意那些虚礼，只是像你这等官宦世家，礼数规矩更大，可不比寻常百姓。”　　“我知你所顾虑，不过也不必忧心过甚。我非家中嫡子，家中长辈的厚望不寄在我身上，想这婚姻之事，反倒稍有做主的余地。你知我志在四方，唯愿与你这样潇洒恣意之人做对儿神仙眷侣，这一生岂不快活。你且宽心，家里那边交由我便是。”　　五妹说：“不过事先言明，我三姑娘岛上可有规矩：不做那困在高墙内的小媳妇。与公婆间也只尊重互爱，并无卑躬屈膝侍奉的道理。婚后也是两边走动。有关住所，可入岛内居住，也可于别处另辟一户，这些你可知晓？”　　“知晓知晓。我兄弟众多，有人还巴不得我早早离家自立。只是，留我生身母亲在大宅院过活，我心中十分挂念。”许琦山卸去白日里开朗阳光的人设，面露哀伤道。　　“那便接来同住，无不可的，我这里没说道。”五妹大咧咧拍拍对方肩膀，算是安慰与表态。　　“小娘，不，娘亲正好帮我二人带带娃。”　　“带娃儿可是劳累得很，你也舍得老人家？岛上有专司专人帮带的，如此父母亲人也可腾出手做事。”　　“哦？还有此等安排？真是闻所未闻。如此，便生他个七八九十个。”　　“滚蛋，伤的可不是你的身。岛上姑娘至多三胎，亦可领养孤儿弃童，使岛上人丁维系存续即可。”　　“啊？这方面也如此精打细算吗？哦，岛名的‘三’字莫不是由此得来？”一会儿又道：“不领养！自己生！五妹生的娃一定也是珠圆玉润！”　　“嘻嘻！如此，哥哥你可要等等。女子经水初定后，三载才可得孕呢。”老祖母便是耳提面命地教导过的，不如此，女子生育过于凶险。”　　……　　两人便在私下里将一切商量妥当，又打了一通拳脚，才各回住处。　　——后话——　　待许琦山与沈括打道回府，两人又秘密谋划了一番后。　　忽一日，许府家宴中，许琦山吃了许多酒，酒醉后便口出妄言，要在军中谋个官职，竟是起了争夺父亲许洞余荫的心思。家中主母轻笑不语，嫡子兄弟们也无恶语相向。　　几日后，有商贾来许家作客时，提到姜家有女，与七郎年岁相当，主母笑着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安排两人见上一面，若是有意，自己可不挡家中儿郎的‘好’姻缘。”　　这一回相亲，难得许琦山与那姜家五姑娘看对了眼。家中便与他分了70亩中田，两间偏铺面，连同他的生母一块儿打发出府立户去了。街坊邻里有看着不公的，议论说：“你说这许家七郎，虽是庶子，总不至于低就一个商贾之女，这当家人也实在是有些薄待了。”另一个道：“哎呀，人家家事，甭议论。谁让许大老爷走得早，如此这般已是不错了。”　　这就叫作：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许琦山可是自得其乐，举杯说道：“原就不指望那余荫承袭，倒不如我自己去拼出一片天地来。”说罢，与沈括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纵情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