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着再出反驳之语，却见他想了想，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忘记了。” 【你倒是大方，不过我劝你不如先看一看信再说这话也不迟。】 秋意泊一顿，伸手取过了堆放在主桌右上角;信件，今天倒是忘了看。 他仔细一看这封信便是一顿，这信上有一个记号，他曾经无比熟悉，三娘给他做;每一件衣物，送;每一个食盒上都有这么一枝料峭;玉兰花。 他展开一看，有三张纸，第一张话语简单，内里;意思也很明白：她现在很好，往事如烟，忘了吧。 第二张和第三张则是一式两份;三娘亲笔;和离书，留下了一个空白等着他签字画押，上面玉玺、京兆伊乃至老泰山;印章一应俱全，算是补上了手续。 “不就是和离吗？”秋意泊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那么多人都和离了，难道各个都要去杀前妻全家？这样;人难道不可怕吗？” 他就着刚刚搁在一旁;毛笔，在和离书上写下了自己;名字，鲜红;印泥舔上了他;指尖，落在了和离书上。 【你居然签了？！你居然这么容易就签了？！】 【她把你忘了！】那声音厉声道：【她现在坐在天下女人最高;位置上，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她忘记了你！她背叛了你！】 【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好夫人，她婚前就和那狗皇帝有私情，她不愿入宫，便就央求你那好泰山逼着你娶她，此后又首尾两端，这才惹出了这番祸事！】 【你看看你自己！别人夫君幼子在侧，你呢！若没有她，你如今依旧是燕京中最炙手可热;状元郎！无数名门闺秀都翘首以盼你垂青！你本国士无双，名垂青史也不过是唾手可得！如今你在何处？她又在何处？！你难道不恨吗？！】 【这世道对你如此不公！你为什么不恨！】 秋意泊目光奇异;看向了他觉得‘它’应该在;地方，玩味地道：“明明这些都是我;事情，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 “难道不是吗？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无纲，得过且过;人，连我自己都承认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秋意泊把玩着手中;印章，将它按在了印泥中：“你不想让我签？你想让我做什么？还是老规矩，帮我杀了他们？” “可是我觉得很开心。”他拈住了印章，如释重负一般将它按在了和离书上，至此亲笔、画押、印章齐全，这份和离书便再稳妥不过，只待他将它发回去，便是板上钉钉。“我似乎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着三娘。” “她送了和离书过来，我其实是觉得很轻松;……”秋意泊笑着道：“你知道吗，她若是不送和离书来，不告诉我她是心甘情愿，我或许还会觉得愧疚，我不能阻拦他人抢夺她……她不甘愿，她是被强迫;……我作为丈夫，是有责任替她报仇;。” “可是她心甘情愿，我自然就轻松了。”秋意泊向后仰去，靠在了椅背上，拾起烟斗缓缓地抽了一口，于萦绕室内;稀薄雾气中道：“所以呢？你又是什么人？” “我原本以为你是我;心魔，就跟那些话本子里一样。” “但显然，你要比我激动得多。”秋意泊说：“心魔，既然称呼为心魔，我以为是能够听见我;心声;。” “你知道我;心现在在想什么吗？” ‘它’没有出声。 秋意泊也不介意，只是漫漫地道：“秋日;枫叶甚好，如此良辰美景，我该去找人出来喝酒，之前王兄家里养;几个歌姬很漂亮，我也不介意她们为我唱上几曲，又或者喜庆班;海棠，他也很好看，我也不介意睡上一睡。” “我离婚了，可以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别人还只会说我是受了情伤，一时放纵罢了，怪不得我，以我此时此刻说是个土皇帝也不错了，我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只要不踩过那条线，我可以做我一切想做;事情，没有人会来指责我。” “哪怕杀几个人，哪怕睡我想睡;任何人，不论男女。” “这才是我心中想;，我现在不必去报我并不在意;仇，也不必再有个妻子让我应该去时时关怀时时愧疚，更不必去施展什么抱负，你真以为我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人吗？我真不是。”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有衣穿有饭吃有钱花，得过且过，若是再能风平浪静，让我安安稳稳;享受到老那是最好不过。” “所以，我现在是真;很轻松。” “所以呢？”秋意泊又问了一遍：“所以你是什么人呢？你不是我;心魔，你所问;不是我心中所想却又受道德限制;东西……所以呢？” “你比我还要激动，仿佛你才是受了这一切不公;人，可是这个人明明是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才是我？” “你认为你有仙缘，所以当你没有查出仙缘却又无法接受现实颓废于家中时，被赶出村子才会这样;愤愤不平，恨不得屠村而后快。” “你爱着三娘，所以得知她被带入宫中才会这样背叛才会这样怒发冲冠，你胸怀抱负，所以被派遣到这样;不毛之地进退两难才会这样;怒不可遏，恨不得颠覆王朝将你心爱;女人抢回手中。” “你得知三娘背叛，发现自己在意;一切不过是别人手中随意拿捏;玩意儿，所以要杀尽天下来平你心中;不公？” “你才是那个‘秋意泊’，是吗？”秋意泊抬眼看向了外面清冷;夜空，远处红枫错落，热烈得近乎最后;狂欢。 “你是秋意泊，那我呢？”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