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米诺陶斯之域
星临城。 “你说那个人和我一模一样?不仅面目一样,说话的声音神情也一模一样?”斯兰德皱起好看的眉。 “嗯,”伊丽莎白看着桌上玻璃罩中丑丑的恒星石,“不然我也不会认错。” “唔。。。。。。”斯兰德阴沉着一张脸,“我大概能猜到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们来再给他一次机会。” 星临城正午的日头十分毒辣,一队侍卫将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吊在了星临城城门口的城墙上,城墙上一个侍从朗声说:“女王的命令,将此人吊在城楼上十日示众,给反叛星临城妄图建立地下城的人一个示警,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被捆绑着双手吊在城楼上的人虽然衣袍血迹斑斑,但还能勉强看得清金色的卷发,轮廓深邃的脸。 城下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那被吊在城楼上的人窃窃私语,但也没人真敢大声说什么,或是看都不敢直接看一眼,或是低声议论过一阵便离开了。而没到傍晚就会有一人将一盆水从城楼上浇下,就当是喂给那被吊着的人的所有水和食物了。星临城虽白日烈日炎炎,但昼夜温差极大,到了晚上便是十分寒冷,就这样过了七日,已不时有秃鹰在城楼边的树枝上张望了,那被吊着的人俊逸的面庞白得像张纸,薄唇干涸裂开,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 第七日晚,风呜呜地刮着,几只胆大的秃鹰已经飞到了城楼边角上,目光饥饿而贪婪地望向城墙上被吊着的身躯。 一个穿黑斗篷的身影身后跟着几个侍从,走到了星临城城门边。 “来者何人?”侍卫厉声道。 莹白月色下斗篷下伸出一只白玉般的纤细手臂,揭开了盖在发上的斗篷。 “女王殿下——”城门前的侍卫都跪下了。 她微晗首,唇角依旧是勾起一个漂亮得动人心魄却又毫无感情的笑容:“让我来看看,亲爱的斯兰德究竟怎么样了。” 城门缓缓打开,吊在城墙上的绳子缓缓往下放,斯兰德被放到了城门外的地面上,伊丽莎白一步步缓缓走近,见地上躺着的那人身形消瘦了不少,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一双眼微微阖动,却仍是没有睁开。 “我来看你了,斯兰德。”伊丽莎白在他身旁蹲下,动作极其轻柔地拨开遮住了他双眼的发丝,看向他干涸的嘴唇。 缓缓地,斯兰德睁开眼,看向了逆光蹲着正看着他的人,他怔了怔,湛蓝眸中冷光闪过,声音极其嘶哑低不可闻:“你还想做什么?” 伊丽莎白忽地展颜一笑,冰冷的碧眸中荡起丝丝温情,柔声道:“你那么喜欢我,就该知道我的心思啊。” 斯兰德张了张干涸的唇,似乎正要说话却引起了阵咳嗽,伊丽莎白招了招手:“拿水来。” 旁边侍从递上水壶,伊丽莎白伸出手,将水壶喂到斯兰德唇边,斯兰德此时咳嗽刚好停止,别过了脸。 伊丽莎白缓缓地轻吐口气,抬高了水壶,将水壶中的水倒在斯兰德脸上,美眸中掠过一丝暗影:“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恩赐?” 斯兰德薄唇紧抿,蓝色双眸沁凉,偏头向一边,避开伊丽莎白的注视。 说罢,她将水壶中的水倾倒殆尽,放到了一边,抽出了腰间装饰精美的匕首:“失去了乐趣的玩具,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伊丽莎白碧眸中闪出一小簇仇恨火焰,那匕首向着斯兰德颈间划去! “要不要脸?谁是你的玩具?”斯兰德眼神一暗,五指握住了匕首,不知什么时候,绑着他双手手腕的绳索已经松落在地。 他一手握住匕首利刃,另一只手按住面前蹲着的伊丽莎白肩膀,冷若冰霜的脸上陡然泛现出一抹杀机:“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我是这么教你的?” “伊丽莎白”面色一变,放开匕首极速向后退去,然而“她”刚退到幽暗的树林边一个金色光罩便罩住了“她”周身,树林中走出一个优美人影。 斯兰德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而被关在光罩里的那人周身闪了闪,恢复了他原来的面貌,正是那个褐发少年,而他带来的那些侍从也已经被包围上来的兵马制住了,他面色黑如锅底:“你们——” “如你所见,”月色下,伊丽莎白礼服轻舞,丰姿嫣然,宛如仙子凌尘般,她轻勾了勾唇角,“我们和好了。” 这对那褐发少年犹如当头棒击,他的苦心离间毁于一旦,眼见着这二人站在他面前,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他面色煞白,目中仇恨火焰愈发炙烈。 “你输了。”斯兰德只是微抬眸,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从我那偷走的碎片一角,可以还我了吧。” 褐发少年连同余党被收押入监牢,斯兰德也不必再演戏了,漫天星子下,斯兰德轻轻握住伊丽莎白的手:“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看来他们的坎坷终于到尽头了,”旁观的伊丽莎白长舒了口气,“从此就可以王子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了。” “你童话看多了吧,”克洛斯诺仰望皇宫大门,“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不是吗?”伊丽莎白皱了皱眉,“就连这个阴险毒辣暗中搞鬼的大反派都已经被清除了,凭他们互相之间的信任,应该应对什么危机都不在话下了吧。” “这就叫大反派?”克洛斯诺不以为然地耸肩,“真正的大反派还没出现了。” 女王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中,坐在桌前,看向桌上的那块恒星石,郁结的眉头舒展开来,眸中蕴含着一抹暖意。 此时旁观的伊丽莎白也到了她的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