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转折

罗歇尔夫人捂住了嘴面露惊恐，西尔维娅，她的西尔维娅，身处险境，为了整个罗歇尔家族，她感觉自己的心下一刻便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只差一点儿，西尔维娅就落入了树下的盐酸池，化成了一堆白骨。　　然而她在空中奇迹般地两个侧翻，避过了接连而来的两发子弹，落在了盐酸池边的树叶丛中，接下来，她便一动不动了。　　那两个袭击她的人以为已经得手，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就在那个片刻，她一个翻身，闪电迅速地击毙了那两人。　　整个过程看得罗歇尔太太惊心动魄，伊丽莎白也是。　　只有罗歇尔先生，垂头拿着刀叉享用牛肉，丝毫不看屏幕。　　画面停顿了，主持人问：“那种危险是一般人都躲不过的，塞尔维亚，我到现在依然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西尔维娅笑容熠熠发光，她整个人在那身黑色的裙子里，被包裹在自信和耀人的高贵美丽中，在闪光灯下闪烁着，她柔声说：“可能是因为那些参赛前的训练，也可能，是因为我对家人和他们对我的爱，给了我坚定的决心，和意志。”　　善良，而又动人，再次被观众们的掌声和欢呼淹没。　　伊丽莎白回头看向她的父母，罗歇尔太太看着她，近距离地甚至有些嫉妒她精巧的鼻子和那双眼睛。　　睡美人，白雪公主。她想起那些古老而久远的童话。　　她看着那两片玫瑰花瓣般的嘴唇一张一阖，吐出些惊人的句子：“我想像姐姐塞尔维亚那样。是不是我成年或者嫁人了，就可以参加星舞盛典。”　　“亲爱的。”罗歇尔太太正在考虑如何出言相劝。　　这时一直专心于肉食的罗歇尔先生终于开口，他的语言厚重，缓慢而又低沉：“亲爱的，星舞盛典不适合你，你想也不要想。”　　他脸上浮起长者特有的威严和冷厉：“伊丽莎白，星舞盛典不是个游戏。”　　伊丽莎白有些疑惑，但面对父亲阴沉的脸色，她只得答道：“好的，父亲。”　　星舞盛典的确不是游戏，罗歇尔太太想，那是一个名利场，更重要的，杀戮场。主星用来统治一切的政治工具。　　“我吃饱了。”伊丽莎白不满地说，她桌上的牛肉只动了一小块，她用洁白的手帕擦净唇角，离开餐桌，踩着她的小高跟蹬蹬蹬回楼上去了。　　罗歇尔先生看向罗歇尔太太：“今晚威廉家的聚会——我想，将伊丽莎白也带过去。”　　罗歇尔太太看着她的丈夫。　　他问道：“有什么问题。”　　罗歇尔太太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问：“你是想将伊丽莎白介绍给D伯爵。”　　罗歇尔先生听了D伯爵的名字，皱了皱眉，但仍坦诚答道：“是。”　　“你是否记得你说，只要西尔维娅去参加星舞盛典，你就许诺我一个愿望？”她的语气更急切了一步。　　“不。”罗歇尔先生摇头，看向她，“不是现在。”　　“听着，”罗歇尔太太拿出一生的勇气，前所未有地强硬道：“如果我们罗歇尔家有一个女孩能嫁给D伯爵，我要那是西尔维娅，而非伊丽莎白。”　　窗外晴空忽然飘过几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