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动身前夜

大约半个小时后，这个村庄再没有除了两人之外的活物。　　“你打架不赖啊。”小罗伯特见她脸色不佳，急忙转移话题。“这伙强盗也真是太恶劣了，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他们屠干净，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就在这半小时内，陈虔礼和小罗伯特联手，逐一清除了那些强盗。小罗伯特似乎也有些能力，他的异种绑在手腕上，近身作战时会向对方面部喷射一种强溶酸液体。陈虔礼亲眼目睹了他的液体将对方的脸溶成黢黑的一团，五官面目全非，皮肤组织被烧得一干二净，露出下面的红肉来。　　“老大不允许我喷其他地方，说那样风干的肉就吃不了了。”他有些遗憾地说。　　“……”陈虔礼没说什么。刚才的作战其实只有他一人在出力，自己已经有些厌烦这种追杀游戏了。　　“他们这儿有一辆车！正好，可以把这些物资全运过去。”　　强盗搜刮的食物里，好歹有一些正常的食品和淡水。零零散散不成规模的样子，一看便知是从村民家中抢来的。有的食物上还带着不明血迹，但是——能吃。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咂舌。　　那边的小罗伯特在兴奋地收着尸块，这些份量并不少，但黑棘的人也很多。那么多嘴分一分，肉便剩不了许多。　　陈虔礼趁此机会，研究了一下那只特比。这是她唯一亲自出手解决的家伙，被她杀死后，特比身上的血液就开始结晶化。趁着没有全部变成结晶，陈用手沾了沾那些胶化的血液，放进嘴中。　　……是血，这简直是废话。这血腥味很熟悉，又考虑到血本来就是腥的，她觉得也不能过早下判断。按照小罗伯特所教，她将血结晶尽数凿下，放进袋子中装了回去。　　据说在赫尔蒂，这玩意也能用来换东西。淘金客除了相互抢夺，就是在狩猎这种东西——到底用来做什么呢？　　“而且，从没听人提起过特比的繁殖方式，但特比的数量却迟迟不见少，这到底是……”她暗自思恃。　　“陈虔礼，你那边结束了吗？”　　太阳快要下山了，小罗伯特催促她快点回去。夜晚的赫尔蒂就是地狱，这是绝大多数淘金客的共识。她悄悄藏起一块小的结晶，拎着剩下的袋子回到车上。　　“今天真是大丰收！”身边人满脸喜悦，她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　　两人开车回到了黑棘的临时驻扎点。小罗伯特向尼古拉斯汇报了那个村庄的状况，陈则留在莱莎的帐篷前望着篝火发呆。斯塔尔又给她发消息，问她晚上冷不冷，要不要回巴比伦多穿点再出去。　　……这人，是喜欢当妈？　　陈虔礼问斯塔尔知不知道这些淘金客人吃人的现状，对方大概斟酌了一番用词，才回复说:　　“知道。赫尔蒂省各城市是禁止这种行为的，触犯这一点会直接判死。不过，荒野的事我管不着。”　　呵呵，好一个管不着，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如果他们获得足够的物资，怎么会去吃人类？”　　“这可不一定。”斯塔尔这样说道。“最开始的吃人，可不是因为缺少食物。”　　陈虔礼感到了诧异:“那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是谁的说法，吃了对方的肉，就能获得更多的能力。他们以为只要吃下祟，祟就会在体内增长，能力也就越强。”他又接着补充:“这纯属无稽之谈。但食人这种方式，可以节省相当一部分物资的空间去换一点其他东西。这是淘金客们惯用的，他们为了生存而变强，为了变强而不择手段。”　　“如果只是生存，没必要一直追求变强。”她指出这个问题。　　“不要用你的常识去定义这里的风俗。”斯塔尔告诫她。“在赫尔蒂，甚至是整个奥若波罗斯，竞争就是唯一的出路。不变强，就会沦为他人鱼肉。要么变强，要么等死。”　　……　　“你还在和那个狗贼聊天吗？”　　突然，莱莎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盘子。陈虔礼立刻关上手机屏幕，望着盘子里那一块烤肉发呆。　　“这是牛肉，是你们今天的战利品，放心吃吧。”莱莎看穿了她的想法。　　“……谢谢。”　　“不用感谢我，是小罗伯特和我说，你吃不下我们这里的肉干，叫我特别留给你的。你要谢，就自己去谢他吧。”　　陈虔礼想起莱莎也吃过那些肉条，看起来她并不在乎。她突发奇想问:“尼古拉斯也会吃这些……肉干吗？”　　“他？他倒是不吃，说自己吃不惯这东西。我想想，以前亨利也不会吃，希雅她也坚持不吃这东西。”　　希雅，好像有点印象，是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女孩。第一次见她时，她就着灯光在看一本书，与黑棘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莱莎当时介绍她说，希雅是团里少数几个识字的，至于爱看书就更稀罕了。　　“……这么说来，你们好像都还挺喜欢希雅小姐的。”陈虔礼思索着。“我看到她被允许留在有灯光的那张帐篷里读书，尼古拉斯也经常和她讨论书里的内容。”　　“那可不！希雅是我们这儿比较有文化的了，尼古拉斯还把自己曾经的藏书借给她呢。”　　“她以前上过学？”　　“好像是。别看她身材小，她和罗伯特同岁呢。”莱莎一谈起希雅就滔滔不绝:“她那时还是教会学校的女学生，可惜后来她那个教会被撤离了，她无处可去才跟着我们。她唱歌很好听，字也写得漂亮。尼古拉斯说她读书很有灵性，如果未来能继续上学，说不定大有前途。”　　“说起这个，日后拿下古利亚城，我倒是想让尼古拉斯再给她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