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何至于此啊

机械的声音凭空出现，而后是慢慢显现的鬼卿的身体。　　“你是心疼了吗？”苏合香挽住了鬼卿的胳膊，然后接着道：“先前我还没有完全恢复，让她钻了空子，你那时对她的态度我可是记在心里的，还说我是特别的，如今我已经完全补足了灵魂，可不会再被你骗了！”　　“合香。”鬼卿抬起手，温柔的揉了揉苏合香的头道：“我怎么会骗你，我只是觉得她已经变成这样了，就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什么？若不是因为她，我当初也不会遭受那些非人的待遇！是因为她，我才落得了这个下场啊！鬼卿，你是要站在她那边吗？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不该闹你的，也不该离开你！鬼卿，我是爱你的，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鬼卿轻轻的抚过苏合香的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说完，鬼卿就来到了我的身边，握住了我的胳膊，轻轻的将缩成了一团的我展开。　　我抬起头，对上了那冰冷的面具。就在那一刻，也不知我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力气，我抬起手，直接抓住了鬼卿脸上的面具，鬼卿也并没有制止，只是安静的蹲在我的面前。可是就在我要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我的手停住了。　　“为什么不摘下来？”鬼卿机械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可那语气却又温柔的让我熟悉。　　为什么不摘下来呢？是因为什么呢？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看着眼前的人，一直在眼睛里打转的那滴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去，和它的所有“故人”一样，摔了个粉身碎骨。　　“怎么不回答我？”鬼卿的语气很轻，里有耐心的样子和我在心底藏着的影子慢慢重合了。　　也不知，那一刻我究竟将他当作了谁，是鬼卿，还是叶广白，我慢慢张开了嘴，用有些沙哑，而又委屈的声音道：“我怕。”我怕这张面具下，真的是那张我朝思暮想的脸！我怕眼前的人，就是我一直都想要奔赴的未来！我怕真相被揭露，过往的美好都变成了虚假的谎言……　　“会害怕，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面具下的答案。”鬼卿握着我的手，将面具一点点摘下。　　眉宇娴雅……　　“不要，不要摘！”我摇头抗拒着，可是手却被鬼卿死死握住，根本挣脱不开！　　双眼如水……　　“求求你，不要！”我祈求的看着眼前的鬼卿，渴望他能心生怜悯，可是他却毫不动容！　　鼻梁挺拔……　　“不，不是，你不是！”我无力的看着面具一点点被摘下，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在此刻却成了我逃不掉的地狱！　　唇瓣如花……　　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鬼卿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抬头看着他道：“是在骗我的，对吗？就像虚世的叶广白一样！就算是长的一样，也不是一个人，对吗？”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相信吗？花月见，你能不能不这么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你既然不想活了，就把身体给我啊，还占着它做什么！”一旁的苏合香不悦的道。　　我不理会她的话，只是死死的抓着鬼卿，渴望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是”，亦或是，他能怜悯的点点头，我只想，让他告诉我他不是我的小叶！　　鬼卿拿来了我手中的面具，然后握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道：“不一样的，我就是你口中的小叶，合香没有骗你，我是为了报仇才接近你，为了给合香找到一个适合的身体，才对你百般关心，为了让你断开和身体的联系，才设计了你在现世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包括叶广白这个人，也是假的的！”　　“轰”的一声，我只觉得脑海里一阵轰鸣，然后眼前便是一片空白，只一瞬间便再次恢复清明，我猛的推开鬼卿，因为重心不稳，鬼卿险些如我这般跪坐在地上。　　“不，你是骗我的，小叶不会骗我的！小叶不会骗我的，他答应过我的！就算你用着他的脸，用着他的声音，我也不会相信！我不信你，我不相信你！小叶不会骗我！”　　鬼卿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动容，却在苏合香的一句“鬼卿，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中消失不见！　　鬼卿像是要证明什么，再次靠近我，伸出了手道：“你真的认不出吗？我就是你口中的小叶。”　　“不，别碰我，求求你，别靠近我，求求你！”我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手脚并用的拼命往后退去，直到后背靠在了墙上，鬼卿停止了靠近，我才停下。　　“我知道，你其实已经相信了，只是不想承认。”鬼卿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当初并不只有你犯了错，我因为自己的私欲，将合香囚禁了起来，她为了逃离我，才落入了那些人手里。那时我就想，你和我都是罪人，都该为了自己犯的错赎罪！没想到，一切竟然兜兜转转这么久。在虚世时你总问我很多问题，我告诉你等时间到了就会告诉你，如今时间到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小花，我们都该为我们曾经犯的错赎罪……”　　“小叶……”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藏在记忆的声音终究跨过时间、空间与眼前的人合二为一。　　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一个结局……　　我想要回到小叶身边的结局……　　可是，他们说，小叶是假的，陪伴是假的，回忆中的点点滴滴全都是假的……　　如果都是假的，那我一直坚持的理由，又算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的泪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