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冬天的雪后，比平日里天黑的要晚一些，雪极力的捕捉着自然界的各种光线，远的、近的、看不见的、看得见的，都通过雪反射和炫耀出来，让人们觉得好像白天长了一些，其实也就是能看到东西的时间长了。郑家庄这时候笼罩在一片炊烟之中，跟直勇生活的街上不一样，郑家庄没有通电，夜晚的照明靠的是煤油灯，家家户户都是养成了习惯，晚饭吃的早些，尤其到了冬天吃完饭就睡觉，这样可以节省煤油。其他三个季节，吃完晚饭有时候还会串串门，偶尔还会有说大鼓书的卖艺的来到村里，为村民的夜生活添点滋味。在这个雪天也是如此，直勇看到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郑家庄，看到厚厚的积雪下冒出来的炊烟，他觉得温暖极了。　　三个人步伐不是太快，尤其是三胖他跟在直勇和二高的后面，踩在他俩的脚印中前进，一路上听着他俩的嘻嘻哈哈，他没有说一句话，好像有什么心事。路上的雪已经冻得结实了，出庄的人不是太多，也就没有多少脚印。进到庄里随着村里的路行进，先要经过村西头三胖家。　　“三胖别回家了，跟你爸妈说一声，到我家去睡，晚上我们到苇垛那边找鸟打。”看着将要走进院子的三胖，二高说到。　　三胖看了一眼直勇说到“我就不去了，不知怎么了，是不是被冻了，有点害冷，我想早点睡觉。”　　“去就是喽，又不是睡不下。”直勇看着三胖说到。　　“好了，好了，不去拉倒，我们俩晚上去掏鸟。”二高有点不耐烦的说。　　“嗯，那你早点睡吧，明天没事再去找我玩。”直勇说到。听完直勇的话，三胖耷拉着头向他家的篱笆小院走去。　　“三胖回来了，赶紧进屋马上吃饭。”进了院三胖的妈就喊到。或许是看到了二高和直勇，三胖妈赶紧的喊到“小勇老弟什么时候回来的，二高小叔也来一起吃点吧，到屋里坐会。”对着篱笆外面的二高和直勇喊到。　　“不了嫂子，我上午回来的，不进去坐了走了，我到二高家去喝芋头稀饭。”直勇接茬说到。二高好像有点长辈的感觉，根本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来。直勇家算起来应该是中间的位置，由三胖家到二高家会路过直勇家。到直勇家院子外面，直勇看到妈妈靠在门边上，爸爸估计早已是喝过睡倒了。　　“妈，你吃了没有，我到二高家去吃饭，晚上在他家睡。”直勇对妈妈说到。　　听到小勇的声音，妈妈把棉袄拢了拢离开了门，向院子门口走了过来，看到小勇和二高她说到　　“知道了，中午二高不就说了，去是去，晚上别喝酒，早点睡觉，你看你爸都睡到南天门去了，中午喝了酒，一个下午都没动”直勇妈显得很无奈，也不愿去多说什么。她有种莫名的担忧和害怕，她怕自己的儿子和他爸爸一样，孩子越来越大了这种担忧也是愈加强烈，她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些什么？长时间的分离状态，她也不会感觉到儿子是那么的优秀，直勇是个出乎意料的孩子。直勇跟着二高走了，她用余光看了一下，站在院子里拢着棉袄的妈妈，突然间有点鼻子发酸，赶紧的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