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分家

因为晴柔生了个女孩，父母便将抱孙子的希望放在了兴财身上。兴财人很木讷，平时话少，不愿与人交谈，村里认识的年纪合适的姑娘都不愿嫁给他。于是兴家的父母就找媒婆在附件四处寻找合适的人。女孩名叫秀英，跟兴财差不多大，答应嫁给兴财的条件是要尽早分家，两人在见了几次面后就结婚了。　　因为兴财太年轻，又不爱说话，所以自己也找不到地方打工，再加上结婚也花了一点钱，手头上一分钱也没有，不能像兴家那样单独砌筑一个小屋，结了婚以后还是跟父母住在一起。兴财的老婆叫秀英，她长了一副好身体，屁股大，母亲在与村里的老妇闲聊的时候也总是夸奖秀英，说她将来肯定能生儿子。刚结婚的时候秀英确实很受父亲和母亲的喜欢，她平时的表现看着不错，帮着做饭洗衣服，但其实没出上什么力，洗衣服的时候把衣服拿出来放到盆里，至于谁去洗就不是她的事了，然后吃饭的时候也是先给父母添饭，其他人就不管了，再加上不像晴柔那样心直口快，所以父母对她要比对晴柔好。尽管晴柔作为儿媳妇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也时常遭受到婆婆的冷言冷语。没办法，人总是这样喜新厌旧，而且更偏向于哪些会说好话的人。看着自己的地位在慢慢提升，秀英也是也是大胆的提出了分家的想法。看着这么好的儿媳妇想要单独过，父母一直在挽留，可奈何秀英一直在吹耳边风。于是，与兴财结婚三个月后，秀英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只是刚好是周六，兴国放假回了家，兴家和晴柔在，兴财和秀英在，兴文虽然不太有发言权，但他也得在，大姑已经嫁出去了，就不用考虑她了，二姑还在省城打工没回来，三姑和四姑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他们不像是举办什么正式的家庭会议那样正襟危坐，只是在晚上吃完饭后，人群还没散去，大家在院子里面闲聊的时候说到了这件事。父亲还是坐在老地方，眼睛看着地面，他不抽烟，但是饭后一杯温热的茶水是少不了的，他皱着眉毛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在停顿了一下后张开了嘴巴，但却没有说出话，思考了一会后他抬起眼睛看向或坐着或站着填满了这个小院子的儿女。兴国看着兴文写作业，兴家埋头清理着白天干活时沾满了泥土的工具，晴柔哄着怀中的女儿睡觉，兴财盯着门外发呆，秀英靠着门板嗑瓜子，三姑与四姑帮着母亲剥花生壳，一大家子在一起，好像也不太嘈杂，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在慢慢的扫视了一圈后，父亲又捧着茶杯递到嘴前，然后抬头深深的喝了一口。他看到头顶有很多星星，多到他用了五十几年的时间也没有数完。温水顺着他的喉咙一团一团的流进肚子里，他感觉有了一些暖意，紧锁的眉头也就此舒展开来，仿佛被什么给磨平了一样。他放下水杯，向着大门的方向说出了考虑很久的话，尽管嗓音依旧低沉，但在这个平静的傍晚，一间不大的院子里，估计每个人都能听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让儿女们说出分家的想法。作为一家之主，整个家庭都是他在艰苦的岁月里打拼出来的，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分，但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为了家庭的和睦，他还是想要听一下不同的意见。听到要分家了，最激动的就是秀英，这是她早晚都期盼的事，于是放下了手中最爱的瓜子，并推了一下还在发呆的兴财让他好好听着。兴家听到后，先是一愣，但随即便转过身来正对着父亲，他必须严肃的对待这件事，倒不是为了在分家的时候多拿一点，只是他明白此刻父亲的心肯定非常难受，他应该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参与其中，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他能和父亲共同承担这样的时刻。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兴国率先发表了意见，这几年他一直在外工作，离得远，没给家里贡献过什么，要是去年提出分家，他肯定是不反对的，但现在他离家近了，时常会回来，他就不想把好好的一个家给分开了，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大家在一起吃饭挺好，现在突然要分家，搞得他有点不知所措。今天的会议主题是怎么分，而不是分不分的问题，对于兴国的问题，父亲并没有理会，而是开始自顾自的清点起家里的每一笔财产。家里有什么自己的儿女们自然是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刚嫁过来的秀英和生完孩子的晴柔心里有数，也许他也是想好好的在脑海中再回忆一遍与之相伴了一辈子的东西，才慢慢的细数出来。作为农民，田产是最重要的，父亲先是将他们共同拥有的十六亩七分的水田及八亩旱地的位置说了出来，然后又仔细的盘点起了家里的生活用品及各种用具，就连家里养的鸡鸭数量也一一说了出来，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心中，完全不用打草稿，就能毫不犹豫的一口气说完。等说完了拥有的财产数量，就该谈谈怎么分配了。自古以来，分配的公平性都是很难处理的，稍有不慎，就会弄得鸡飞狗跳，拖拖拉拉终究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痛快。不等面前的人讨论，父亲就开始提出他早就想好了的分配方案。兴国在城里工作，也取了一个省城的媳妇，连户籍也不再是农村的了，对于兴国来说，他再也用不着继续与泥土打交道了，家里的田地在他手里就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到时候不知道交给谁来打理，搞不好会引起几位兄弟的不满，况且家里为他上学花了不少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