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邻居家是我二叔的房子,前俩天二叔家的娃子和我在村里小学旁边的小卖部跟同学们喝了点酒。娃子他酒力不是很好,喝的晕晕乎乎还嚷着要跟别人划拳。临庄的二狗,生性鲁莽,一脸大胡茬,看着跟绿林好汉似得。二狗看到娃子有这样的豪情,他也有些不服气,非要跟娃子比上一比。我们跟二狗说娃子哪是会吃酒的人。可咋说也拉不住这两人,就这样生生地将娃子灌地走不动路。 夜晚喝完酒,散了场还有月亮给我们带路,我背上娃子便回了家。这一路上可真是刺挠我。也许是因为娃子太重,他老是从我的背背上滑落,脚底的土路也不是很平整,我左脚踏进这个坑里,右脚又踏那个洼里,一上一下扭屈个不停。娃子也很不好实,肚子便打起了小心思,咕嘟咕嘟一点也不客气,吐了我一身。我用手扇了扇他的脸,啪啪几下的响。倒也怨我,受到伤害后的娃子反而更加的往外吐,弄的我一身酒气。路边草丛的蚊虫也是喝酒的种,嗅到我身上散发的酒气,便都往我身上扑。一只、两只,成群的在我耳边飞来飞去,嗯唧个不停。“干什么玩意”,娃子摆着双臂打了我一巴掌。我偷笑了一声,看来娃还没睡死,还知道蚊子叮包的疼。 家中的晚饭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锅里的馍也凉的硬棒。门口的狗汪汪叫着,知道我们回来很热烈地迎接着。我将娃背到了二叔院里,没到屋里就没有了气力。想把他轻轻放下扶着站起来,没曾想没有拉住,他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感受到痛疼的娃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我觉得没啥大事,便交待了二叔一声。他这个人耳朵不太好,为了让他知道我们回来,我便追赶着院里的母鸡,母鸡便十分着急咯哒咯哒的叫个不停。 “二叔,你家母鸡被别人偷了。”这可是个宝贝,听到宝贝的救命二叔便冲出来了。 “混蛋小子,回来也不说一声。”二叔大骂道: 院墙不是很高,墙下还有一堆破木头很好攀爬。我顺着墙头便跳了过去下,却还是留下了一个背影被二叔发现。 “姓子喝多了,恐怕明天一天不用干活了。”我朝着墙那边喊去。 “你还知道回来啊?”父亲拿着小心指着地敲了敲。 “和朋友喝了点小酒,饿不着。”我笑着说: 二叔看见娃子便将他扶进了屋。”我喝多了。”娃子晕晕平平的满脸通红: “什么,我哩个乖儿啊,你喝药了?”二叔惊讶的问道: “我说我喝酒喝多了。”娃子支支呜呜的,道还是有些清醒。 二叔这也才听的明白,是酒喝多了。看着娃娃扑通脸,和站不住的脚,加上闻也能嗅到很大的酒气让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里屋的木床上爷爷在睡着,他张着嘴一出气,一不出气,憋的让人听着着急。院子里的老黄牛听见也哞哞的叫个不停,并不是比和爷爷比谁声音大,而是为爷爷的心疼而哭出了声。牛棚里满地的水,也不是流的汗,而是为爷爷哭的泪。南屋一个用土坯堆成的小房子,每天灯都熄的很晚,不知道他们在忙活些什么,还是在算计着怎么搞到钱。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被人发现,我便扛起锄头上了地。我的酒量很好,况且我也不贪杯。娃喝的很多,睡的也很死,我也就没翻墙头叫他。 清晨是有些凉风的,很适合除草,中午太阳是很不留情面晒的地上的蚂蚁直打滚。我拿起锄头将草根刨了又刨,将土翻了又翻。 等太阳很高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吃早饭,可觉得身上酒味气和汗味身的熏的实在是难受,便先想下沟里洗个澡。沟里不清亮但很凉,只有些许的鱼。 我看见一条翻了肚的鱼在水面上飘着,我从没见过这大的,就算是有也早就被人逮了去。 我走近发现是个死人,顿时脚底一股凉风往上窜。 “娃,是娃,他不是在睡觉吗?” 我才看清楚他的脸,我很害怕,抓紧把他拉上来。我按了按他的肚子,掐了掐他的人中,都没有一点反应。 我背上娃子跑着回到家中,边跑边喊:“娃,淹死了,娃子淹死了。” 我的声音很大,屋里人听到的人都赶紧跑了出来。母亲看到躺在地上的娃子腿也吓软了些,一直哭着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父亲用手摸了摸硬棒的身子说“准备后事吧。” 二叔还不知我们吵着什么,将娃子抬到他的面前,他便直接晕了过去。 人的一生其实就是这么突然,家里人都还没有准备好就阴阳两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都是水里出来的泥娃子,怎么说栽就栽了。”母亲是娃子从小看到大的婶婶,她对我和娃子一样如家哥俩一样看待。这次娃子遇了难,母亲却是心绞的痛。 家里一直忙活着丧事到下午,村里亲戚朋友也来帮助。里屋的爷爷听到这个恶耗便一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因为太忙也就没太看着爷爷,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屋里的瓶瓶罐罐被打碎,我的耳力也是极好,况且对于娃子这件事,我也一直担心着爷爷。等进到屋发现又完蛋了,地下的农药瓶还在滚动着,里面的农药已撒的没剩几滴。 “我爷喝药了,我爷喝药了。”我大声的叫着,这是我同一天的第二次呐喊。 还在忙活着的父亲又是受了一惊, 连忙叫房后邻居老黑借上手扶拖拉机,套上架车,便把爷爷抬了上去拉到了乡卫生院里。 由于家里的事也要忙,父亲就让我跟的车。一路上的拖拉机轰鸣的响,却也压灭不了我的呐喊。我撕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