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亲兄弟（三）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五年就过去了。　　这天，初夏的一个晌午，骄阳似火，树上的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的。可是，东鱼庄的鱼家大院的一角却很是热闹。　　这是后院的一间厢房，是孩子们的餐厅，冬暖夏凉。　　“鱼老三……”　　鱼振铎的二儿子永安，围着个布围嘴坐在小饭桌前，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挥舞着小手：　　“鱼老三，你快点过来吧，你再不来，红烧肉我就全七光了，一块也不给你。”　　“二哥，你先吃，我不爱吃那个，你给我留着那盘豆芽菜就好。”　　五岁的鱼永泰把侍候他的丫环支开，坐在小画架前正在以永安为模特画着一只贪吃的小肥猪，还别说，惟妙惟肖的，颇有漫画风格。　　“鱼老三，你喜欢吃豆芽菜？呃……豆芽菜呢？”　　永安嘴里嚼着一块红烧肉嘟囔着，他身边侍候的丫环赶紧把豆芽菜放到他跟前。　　永安笨拙地用小筷子夹着豆芽，（插一句，让五岁大的孩子吃饭用筷子，是张秀莺的意思，因为从小在武馆，她爹就是这样锻炼她和两个哥哥的)。　　放进嘴里的豆芽菜嚼着没有红烧肉香，可这是鱼老三喜欢吃的，一定要把它吃光光，嘻嘻，鱼永安心说。　　在旁边服侍这两个小少年吃饭的丫鬟使劲憋着笑，这三少年又在捉弄二少年了，看着他们小哥俩，从牙牙学语时打到了五岁，不过，这也是兄弟之间的情趣吧。　　“鱼老三，嘻嘻，你爱吃的豆芽菜让我全吃光光了耶，可撑死我了，带我去外面溜达溜达吧。”　　丫环把永安的小脸和小手用手帕擦干净后，永安拍着小肚子说道，然后就迈着悠闲的外八字走出了饭厅。　　被永泰支出去拿东西的小秋回来了。她今年已经十三岁，也长高了许多，经过几年鱼老太太的调教，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毛躁了，所以就被指派过来服侍小少年们。因为在鱼老太太的意识里，从小养大的才会忠心主子。　　“少爷，我给你热热这红烧肉吧，你呀，也真难为你了。”　　心思玲珑的小秋，回来一看这面前的残羹冷炙，就明白了。永安打小就喜欢抢永泰的东西，永泰也喜欢吃红烧肉，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永安长的已经那么胖了，就是因为他总是吃的太多了。　　豆芽菜嘛，嘻嘻，最讨厌的啦！永泰心里那个小雀跃，娘说了，好孩子不能挑食，所以，不能让永安光吃肉不吃菜。　　永泰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站起来，扭动了几下小屁股，然后过去洗了洗手，他可是个讲究卫生的好孩子。　　此时，永泰在心里又美美地给自己竖了一下大拇指。（骚操作一下，那个年代，能说点赞不）　　津津有味地吃着那红烧肉，永泰一边吃，一边还时不时地眯起眼睛细细回味着，那长长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一样，虚虚地遮掩着晶亮的眸子，隐约看到，仿佛有两朵小火苗在跳动着。　　等他吃完饭，宣纸上的墨迹也已经干了。　　鱼永泰笑着又打量了一下他的杰作，这才小心地把宣纸卷起来，迈着京戏里老生的步子，一跩一跩地跩回到了东跨院，嘴里还哼唱着京戏《空城计》中的诸葛亮的唱段。　　他钻进衣柜，抱出了一个小箱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小钥匙，打了开来，小心翼翼地把这幅《贪吃的小猪》放了进去。　　这幅画，后来，也到了那位邵先生手里，在他代养母祭奠鱼永泰姥爷时焚烧在他的墓前。　　这个小箱子，是鱼灏明送给他的五岁生日礼物，他和永平，永安兄弟三人，一人一个，都是鱼灏明亲手打造的。　　此时，永泰的小心思又活跃起来：二哥的小箱子里都藏了些什么呢？　　他翻检着自己的宝贝，一个崭新的弹弓，这是四叔在他今年五岁生日时送的，结果永安的丢了，就开始寻摸起他这个了。索性，他就把弹弓藏了起来，这可是四叔用最好的花梨木削的，还记得削弹弓时，爷爷在旁边一个劲地骂四叔是败家子，嘿嘿！　　还有这个小肚兜，是大姐永清一针一线给绣的，听魏奶奶讲，这是她第一件绣品，这可是一定要好好珍藏着。　　再来看，这是大哥永平今年掉的第一颗门牙，被四婶给扔到西院的房顶上了。他是半夜偷偷起来爬上屋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对了，当时好在有黑子（这是鱼灏明养的一条看家狗，藏獒和黑贝的后代），要不是踩着它，就鱼永泰那两条小短腿根本爬不上墙头，更上不了屋顶的。嘿嘿，这颗牙一定要等到永平哥娶大嫂时送他做结婚礼物！　　嗯，这枝已经秃了的画笔，是四婶送给他的开蒙礼，他用这枝画笔涂下的第一笔时才两岁，现在算起来，他已经用秃七八枝了。从书法到绘画的学习，四婶对他的要求得极其严格。想想初期的艰辛，娘亲对他都要打退堂鼓了，还是他自己坚持下来的。　　想到这儿，鱼永泰心里不由得傲娇了一小下，虽然四婶说他还差得很远，但这不是自己个儿在心里偷偷地乐嘛。　　对了，还有娘亲的，说是他的胎毛，是他偷偷地从娘亲的柜子里拿出来的，呃，是偷偷地拿，可不是偷哦！　　这时突然听到脚步声，永泰一听就是娘亲的。　　虽然这个时间还没到上课时间，可也不应该在卧室里的。没办法，他只好躲进了娘亲的衣柜里。　　张秀莺和魏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魏妈现在年纪大了，鱼老太太不再让她干活了，反正她二儿子在四合院东面也盖了一处宅子，他们一家，跟着鱼灏明在北平。这宅子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