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晓珍一个人单溜。但让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真出了事咋办。像郝晓珍这种女孩子，过度的自卑必然带来过度的自尊，要想让她改变主意，按照常理出牌可不行。宛梅语气中带出祈求的口吻：“你前些天跟方项东一起晚上回家，受了他妈多少气，如果我今晚单独跟他一起，弄不好落得跟你一样的下场，如果咱们三个一起走，他妈还能说什么。算我求你了，咱们一起走好不好？”　　以郝晓珍的心理状态，宛梅的出身、美貌、不用费劲就轻易获得的全班第一的成绩，没法不让她敬仰，现在竟然向她提出帮助，哪好意思拒绝，迟疑着说：“我同意跟你们一块回家，只是我不想去找方项东，我在学校大门前等你们。”转身就要往外走。　　郝晓珍拒绝主动去找方项东，自己的一场谋划岂不是落了空。坐在课桌外侧的宛梅，拥有先天的优势——她不起身让行，郝晓珍根本出不去。　　“好人做到底，你去找方项东，让他跟咱们一起回家。行不行？”　　面对宛梅期待的目光，郝晓珍的心再次软了下来，硬起头皮往教室的后面去寻方项东。　　郝晓珍上了两年多的初中，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去找一位男同学，还是第一次。好在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心无旁骛于学习，让她镇定了许多。当她快接近方项东的时候，一直盯着宛梅的马明涛，撮嘴打了一声唿哨，然后向方项东挤鼻弄眼。　　通过马明涛多次巴结他想逢迎他起，方项东就摸清了底，像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方项东恶狠狠瞪了马明涛一眼，左手在空中用力挥了挥。扭头奇怪地看着郝晓珍。　　这学期虽然与方项东有过多次的接触，在大庭广众面前主动找他还是第一次。郝晓珍未曾说话，脸先红了起来，扭头望见宛梅鼓励的目光，只得忸怩说：“方项东，宛梅一个人回家感到害怕，想让你陪她一起。”出于女孩子的自尊，话到嘴边，郝晓珍也耍了个滑头，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郝晓珍一席话，方项东如同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那么慰贴，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了宛梅。宛梅却把身子拧转过去，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你告诉宛梅，我收拾好书包，就跟她一起走。”方项东慌忙收拾好书包，刚要起身，却发现宛梅和郝晓珍都不见了踪影。一定是宛梅脸皮子薄，抢先一步到教室外面等他去了。　　方项东加快脚步刚追出教室，马明涛也步他的后尘追了出来。“方项东，等我一下。”　　方项东极其厌烦地问：“你想干什么？”马明涛嬉皮笑脸道：“天太黑了，我想跟你做个伴。”　　马明涛的二姨在方家营住，马明涛刚转学的时候，一直就住在她家，自上了初三不久，考虑为了节省时间学习，二姨夫又把他介绍到马庄镇自己的妹妹家借住。　　自上次发生了板砖事件，方项东已经明显察觉，马明涛对宛梅没安好心思。没好气的说：“我不想跟你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