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3　　约摸着过了五六分钟，高佬又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裤兜鼓鼓的，两边手还抓着些黄色的果子。　　“喏…给你的龙蒙果！”他边说边把黄色的龙蒙果往林子手上塞，然后又急忙着去掏两边鼓着的裤兜，“这些也给你！”他看林子手上放不下了，就弯着腰往林子脚边堆着。　　“这么多熟的，你好几天没摘了吧？”　　“嗯，熟的我都摘了下来了，你上学去了，估计就没时间抢了，那树上的龙蒙果现在就我一个人爬上爬下摘，我想吃，什么时候都会有。”　　在高佬家附近不远，紧挨田埂的水渠边上，生长着一株粗壮的龙蒙树，四季常青。也没人知道树龄。它夏季开花，立秋前后开始成熟。其果肉甜酸，颜色像山竹。熟的时候，皮为黄色！龙蒙果，果肉与果皮都能吃，一般人仅只吃果肉，偶尔也有人吃皮，皮很酸，特别是野生野长的。吃过龙蒙果的人，牙齿经常会变成黄色，所以也有人称其为黄牙果。龙蒙树常见于岭南酸性的丘陵地带中。　　“你也吃！”林子往高佬手上塞了一个，然后他自己也拿过来一个果子，挤破黄色的果皮，露出了白白的果肉。林子挤了一瓣果肉放进了嘴里，马上就是一嘴的酸酸甜甜。他就这样一瓣又一瓣吃着，吐出果核，马上很快整个就进了肚。就这样，一连吃了好几个，林子才停了一下来，地上多了一堆的果核和果皮。　　“我门牙黄不黄？”林子跐着牙叫高佬帮忙看看。　　“有点点黄了！”高佬回了一句，“我的才黄！”他张了张嘴，露出了一嘴的黄色…　　林子笑了笑，没说什么。拿起剩下的果子，偷偷藏在电视柜里面，他想留几个给陶子醒了以后吃。　　墙上的挂钟，滴嗒嘀嗒的走着。客厅里的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嘀咕着一些小孩子才会关心的事…　　”好了，终于挑完了，你等下晚一点上来喝粥！”林子边说边把处理好的蜂蛹放在四方台上，并用旁边的竹罩罩住。　　“不上来了，我阿嫂说晚上杀鸡！”高佬露着一嘴的黄牙，憨憨地笑着。高佬一家，从小管爸妈叫做阿哥阿嫂。　　“那好吧！”　　“我得回家去了，要牵牛去放，不然我阿哥又发脾气了！”说完不等林子再说什么，就一蹦一跳的远去了…　　林子侧歪着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三点多了。林子一到星期天的下午就会很不开心，时间似乎一到星期天的下午也走得更快了。不开心是想着明天又要回校上课，想要玩又得等到下一个周末的到来。在林子的心底，是有点羡慕高佬的，不用早起，不用每天去学校，不要做作业…林子很想每天在家，不用上学，然后能到处玩。但又怕不上学了，会不识字，他以后连出门坐车都不敢。林子曾偷偷的想，等他长大了，就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更要去每晚天气预报上都出现的那些地方…　　林子打扫完地上的碎蜂窝，就坐到门口的木凳上。他不能走远了，因为陶子还没醒。家里人又都还没回来…　　“大黄，过来…”林子对趴在杨桃树根下的大黄轻轻唤了一声。大黄抬头看了一眼是林子，马上站了起来，摇着尾巴低眉顺眼小跑了过来。林子拍了拍狗头，扯着它的腿并调整了它的坐姿…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在门口一人一狗的身上，拉着不长不短的影子。门前不远处水沟里的几头小猪，正哼哼唧唧用嘴拱着沟里的淤泥。稍远竹林处，不知名的鸟儿在竹枝上跳来跳去，偶尔传来几声空灵的鸟鸣声。远处天边飘飘荡荡的几片薄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着风缓缓浮游着。　　“坐这里干嘛？不怕太阳晒？”　　熟悉的声音忽然惊醒了发呆中的林子，他马上踢开压着他脚面的大黄站了起来说，“妈，我们烧了个大蜂窝，蜂蛹我全挑出来了，煮蜂蛹粥好不好？”　　“给，草帽帮我拿去挂好！”林妈满脸倦容笑着说，“等下就弄！”　　林子接过林妈手上递过来的草帽，一溜烟跑到厨房门口，掂起脚尖，伸着笔直的右手，艰难的把草帽挂稳。然后冲到四方台，掀开罩子，端着蜂蛹就往林妈身边凑，“妈，妈…看，有这么多！”林子满脸洋溢着兴奋。　　“我瞧瞧…”林妈接过蜂蛹笑着说，“呦，不错啊，这么多！”　　林子笑嘻嘻说：“陶子和她三哥今天也来了，陶子现在在三姐床上睡着了！”　　“去，先把火生起来！”林妈拍了拍林子的头说道。　　林子于是屁颠屁颠进了厨房，坐在木凳子上，拿出火柴盒，熟练的把火生了起来。林妈站飞快地清洗着大炒锅。　　“妈，我等下要挑一点蜂蛹出来…”　　“挑出来干嘛？”　　“陶子不敢吃那些长得像虫子一样的东西，我想挑点长得像虾子的出来！妈，你可别告诉她，我会说给她吃的是虾子，记着了，别说漏嘴了！”　　“知道了，炒好了你自己看着挑，挑剩下的我就都煮粥了！”林妈边回着话，边用锅铲挖了点猪油放进锅里，然后倒进蜂蛹，呲呲冒油声和翻炒声就在厨房回响了起来…　　林子站在灶台边上，一手持碗一手拿着箸，正对已经出锅了的蜂蛹挑挑拣拣，还时不时夹一条塞进嘴里。炒出来的蜂蛹很香，林子最喜欢这样吃，蜂蛹粥倒在其次。林子挑拣了二十来条蜂蛹，就住了手，因为他知道陶子吃不了多少。锅里正在煮着米，灶孔里的柴火正熊熊燃烧着。蜂蛹得等水开了后再倒进去拌均匀。林子弯腰看了下火，又给添了几片木块。觉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