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年·中

再过一天就是大年三十，可能是因为小哥急着回家过年，这天的快递发得特别勤。才十点，签收信息就发到了广尃手机上。　　这个礼物连环计确实使得巧妙，广尃明显地感觉自己跟姬瑶的关系又拉近了许多。若说还有什么隔阂，估计就是自己跟心砚离婚这一道藩篱。广尃决定在今天跟姬瑶坦陈自己已经正式通知心砚离婚的讯息。　　但一直等到十二点，姬瑶的微信也没动静。这跟前几次的积极反馈形成了鲜明对比，广尃感觉到第一天礼物到达那种应试焦虑又开始浮现了。吃过饭，发现姬瑶还是没有回复。坐立难安的广尃发了条信息：　　「今天的包裹收到了吗?」　　姬瑶倒是回得快：　　「收到了。」　　「呃，是太忙还没打开吗？」　　「打开了。」　　广尃一脑门冷汗，不知道这次又踩中了哪个死穴。原本寄望于这个最高潮的时候剖白，难不成要弄巧成拙。　　正在抓耳挠腮之际，姬瑶发来一条消息：　　「其实，我有点不太明白这件礼物的意思。」　　又一条：　　「你是不是送错人了。」　　广尃满腔的失落顿时被汹涌的悸动淹没了。原来心有灵犀是真的，最后的隔阂势必要被打破，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广尃冲到洗手间浇了点冷水，强自镇定下来，才开始打字：　　「我觉得打字不太正式，我们语音可以吗？你现在方便吗？」　　广尃不知道的是，姬瑶其实比他还紧张。　　一大早，姬瑶就守在门口等快递。按照她妈的分析，广尃这殷勤献到这份上，必有所图。这最后一天，极其关键。　　打开包裹，确定自己看到那条双环相扣吊坠的卡地亚的时候。姬瑶激动得无以复加。广尃的心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姬瑶马上就要给广尃打电话。　　姬瑶妈妈却阻止了女儿的冲动。为了浇灭女儿的热情，姬瑶妈故意瞥了瞥项链：　　“不就一条卡地亚的低端货吗，还不带钻。瞧把你激动得。”　　“妈，咱图的又不是这条项链。”姬瑶胳膊肘往广尃拐。　　“傻女呀！你可算还知道为的不是一个首饰。你这是要托付终身的啊。咱阴沟里翻过一回船，这次可得拿准喽！”　　“广尃您打小看着长大，他和他家啥情况您还不了解嘛。肯定比那个棒子强啊！”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得让广尃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你得让他主动跟你开这个口，还得跟你担保。否则，人家那儿有老婆有孩子的，你算是什么身份？你拿什么绑住他？拿你跟那个韩国死鬼的孩子？现在都上初中的好大儿？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脑子这么不开窍呢！操碎心了我这老骨头！”　　姬瑶被母亲这么一提点，恍过神来：“那，您说咋办？”　　“等！”姬瑶妈斩钉截铁。　　“等到啥时候啊？”姬瑶有点急。　　“你别慌，慌啥慌！”姬瑶妈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女儿。“这种事儿，谁先急眼，谁地位低。尤其是你，现在啥状况自己没点数啊？过了这个村你就哭死去吧你！别待着，给我擀饺子皮儿去！他不联系你，你不准联系他！”　　姬瑶心不在焉擀了一上午饺子皮儿，看到广尃没动静。　　姬瑶心不在焉地吃了顿午饭，还把酱油当醋倒了半盘子蘸饺子，看到广尃没动静。　　姬瑶心不在焉地洗着碗。微信响了！　　看到“今天的包裹收到了吗？”几个字，姬瑶钦佩地看了一眼母亲。　　姬瑶妈不为所动，事关女儿终身幸福，由不得老人家不慎重。　　“你回他，越简单越好，越不在意越好。”　　果不其然，在母亲指导下回复了两句后，广尃陷入了沉默。　　等了约有十分钟，广尃微信还没动静。姬瑶妈冲她点点头，可以开始发挥了。　　于是才有了姬瑶石破天惊的追问。轰得广尃晕头转向，提出来要通话，正式面聊。　　姬瑶妈满意地点点头，走出房间，随手带上门。把空间留给女儿和……未来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