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再回现场

经过一上午的询问，高梁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从赵家父母这里再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只能先留下联系方式，告诉老两口：“如果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　　黎麦不放心地告诉刘桂芬：“如果赵大强依然不知悔改，还继续参与赌博的话，你也可以拨打这个电话！”　　赵大强阴森森地看了几个人一眼。他在过去五十多年里，第一次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几个年轻人根本没给他面子，甚至都不愿意跟他说话！　　李永秋突然转向他，露出颇为和善地笑容，“我们过两天还会再来，而且这几天公安局也会在这附近办案。如果看见刘大姨挨打或者你参与赌博，我们是不会留情面的！”　　刘桂芬张了张嘴，想要提前求个情，却被高梁给堵了回去，“刘大姨也不用想着忍气吞声，我们做警察的职责是不会看着别人挨打的，就算是两口子也不行！”　　三个人看把赵大强暂时吓住了，总算可以放心地离开。　　走到村口，就见王泰安匆匆赶过来，看见他们三个，赶忙打招呼：“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高梁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事了？“　　王泰安告诉他：“其实也没啥，我们局长过来了，说这起案件性质比较严重，市里比较重视，一会儿黎局也会过来。我跟他说，你们也在这个村子里，正在取证。他就让我过来叫你们，一起去跟黎局打声招呼。”　　高梁听了这话，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黎麦，却见黎麦突然紧张起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像是在找什么理由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高梁没有理会他，痛快答应王泰安：“行，咱们现在去案发现场等着领导吧！”　　在路上，王泰安拽着高梁在前面走，和后面两个人拉开一段距离，压低了声音说道：“高大队，我是新上任没几天，对刑事业务还不太熟，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给我提一提！”　　高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现在他和黎麦一样，也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局面。　　他干笑了两声，“王大队，客气了！我们毕竟就是过路的，哪里能多嘴多舌提意见！你需要帮忙什么体力活，我们哥仨肯定义不容辞！”　　王泰安听出高梁语气里的尴尬，也跟着干笑了两声。　　四个人很快到了现场。　　高梁看出来，经过这一上午的努力，现场已经被清理出来了。　　赵二家的这栋房子原本就不牢靠，被小吊车一撞，已经完全坍塌。王泰安向采石场借来几个工人，把这房子全都扒开，堪堪露出里面的模样。　　压在废墟下的四个人已经全部死亡，甚至尸体都没有囫囵个的。　　法医在一旁费力地把尸块拼凑起来，放进殓尸袋里，等着尸检中心的车将他们拉走。　　高梁暗自观察了一下。这四个人除了肢体破碎以外，甚至有些部位已经被压成了肉酱，白色的脑浆混着红色的血肉，铺在地上，显然已经不能收拾起来了。　　犯罪嫌疑人赵小刚在废墟旁边站着，戴着手铐，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喜不悲，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王泰安走到他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小子糊涂啊！这下子该怎么收场？”　　赵小刚冷笑一声，“收场？有什么可收场的！我干了就不后悔！”　　王泰安指了指他，似乎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一跺脚便离开了。　　赵小刚眼神转向高梁他们，他看这三个人穿着打扮和村里人大有不同，看起来很是时髦，猜到这三个人有可能是从市里来的。　　他冷静地开口：“哥们儿，有烟吗？能给我来一根不？”　　负责看守的民警怼了他一下，“你这人真是的！杀了这么多人，现在还想要抽烟，真是不识好歹！”　　高梁好脾气地劝导：“算了，算了，现在他的心情恐怕也不好受！”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阿诗玛，里面只剩下两根了，“就剩这两根了，你别嫌弃！”　　赵小刚费力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高梁帮他点上。　　赵小刚吃抽一口，就咳嗽得惊天动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高梁眯着眼看着他，“我说，你是不是不会抽烟？”　　赵小刚点了点头，“嗯，我从来不舍得抽烟。我爹妈是残疾人，在这个村子里过的特别不好……本来地里全是石头块，就种不出来啥，他俩手脚还慢，日子过的更不好。不过，他们心里可有章程了，让我念了小学念初中，念完初中念技校，还学会了开吊车……我们家的日子才好了几天，现在……”　　说着，他低下头，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负责看守的民警却有些不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知道家里这情况，你还去跟赵二他们耍钱！看看你们这个村子，因为耍钱都破败成什么样了！”　　赵小刚抬起头，迷茫地看了看村子里的景象。守着采石场这么个财神庙，村子里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好，反而更糟糕了。　　他又把头低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和地上的暗红色的血浆融在了一起。　　高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就听王泰安在不远处喊他们：“高大队，黎局长过来了！”　　高梁向李永秋和黎麦打了个手势。　　三个人到了现场附近，果然看见了黎昆山。　　高梁上前打了声招呼，“黎局好！”　　黎昆山点头算作回礼，“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因为赵一成那起案件，所以过来向他父母了解一下情况。现在赵一成的妹妹也被云雷公司诱骗去‘打工’了，到现在杳无音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