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 百人墓室

“我们就这么穿过去？”我咽了咽口水，照这水流，足够把我打个半死不活了，　　东方菲菲没回答我，往水中石块上摸了摸。　　她摸的是石块前方，我看不到石块上有什么机关，　　但瀑布确实发生了变化。　　瀑布后面的石壁突出来一大块，是个拱形门，坚硬的石块抵挡住了水流。　　东方菲菲走到石门面前，按下其中一块石块——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没有什么不同的石块她是如何区分的，两扇石门向两边移动。　　黑。　　像个无底洞，仿佛要将我吸进去。　　东方菲菲走了进去，我和冷刀立即跟上。　　好在石门关上后里面自己亮了起来，要不然真是有些难办。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主体是石头，杂乱无章的石头缝中间似乎夹杂着一些淡绿色的矿物质，表面上看起来湿润润的。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东方菲菲就一把把我拉到她身边，走快了几步，在我耳旁低语道：“你就那么信任他？一个人要是知道你太多秘密，那他就成为了你的心头大患。”　　在如此不恰当的时机问我这个问题，看来再走下去会涉及到一些隐密的事情。　　我回头看向冷刀，冷刀盯着墙壁又在发呆。　　我信任他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思考。　　“我信任他。”　　相信和信任是不同的。　　从前的相信，是因为我相信阿领，因此相信“他永远站在你这边”这句话。　　现在的信任，是我发自内心对他产生信任，觉得他真的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我是个不太相信永远的人，但如果是冷刀，我愿意一信。　　“他不会害我。”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东方菲菲一怔，不知是意外还是无奈，应久了敛神情，说：“我无法干涉你，那走吧。”　　“冷刀！”冷刀回过神看我，“走了。”　　·　　我抱着沉重的骨灰盒跟着东方菲菲走，无尽的走廊似乎是在盘旋上升，倾斜角度很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走久了还是有些吃力。　　不知是绕了多少圈，但我觉得我们早已远离地面几十米高了。　　终于，走廊迎来了尽头——是一块石板，大约可以站五六个人。　　我们三个站了上去，东方菲菲扶着我。我不懂她的意思，正想开口问她时，脚下一震，石板竟开始向下运动。　　幸好，差点就摔了。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骨灰盒。　　站稳之后，我才有闲心观察四周。　　我此时正处在一个圆形石块上，石块上有四个照明设备，四周全是石壁。　　前几秒还没什么好看的，直到三个空洞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石块平稳下降，三个并排的空洞——哦，不是空洞，里面放了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盖着布的方块？　　难道也是骨灰盒？　　我心中一激灵。　　洞坑大约一米宽，一米高，两两间隔半米，有两个照明设备，里面的东西不大，特别是在此衬托下显得格外小。　　越来越多。　　洞坑长得一模一样，但洞坑里的东西却大大小小各不相同。　　除了盖着黑布，外形是长方体这两个共同特征。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石壁，却越来越难一眼看到顶。　　石块停了下来。　　我仰头向上看去，几十排三个一排的洞坑嵌在石壁上，这样的高度，至少有上百个盒子摆放在这。　　“这些……都是骨灰盒吗？”　　“是。”　　我不自主抖了一下，感到毛骨竦然。　　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照明设备本来就衬得环境半亮不亮，现在加上这个，更加吓人了。　　上百个骨灰盒。　　这里是什么？　　百人墓室吗？　　“他们都是寨民？”　　“把阿领放在这里。”东方菲菲一下子瞬移到了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空洞坑旁边，对我说道。　　我顿了一秒钟，抬脚走过去将骨灰盒小心地放在其中。　　东方菲菲站在我旁边朝骨灰盒拜了拜。　　我微微躬身，静默一分钟以示哀悼。　　“所以这些都是苗寨寨民？”我站回到石块中央，仍被密密麻麻的骨灰盒所震撼到。　　“是，也不是吧。”东方菲菲同样仰着头，看上去她也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地方，但比我反应平淡多了。　　“什么意思？”　　“阿领是息水树神指定的。既然是神指定的，就不会只有一任——就像我和你一样。”　　“我，和你？　　“我不是第一任族长，也不会是最后一任族长，所以阿领也是。”　　“我也不是吗？”　　东方菲菲只冲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这些骨灰盒装着的都是和阿领是一样的人，那么寨民在哪？历任族长又在哪？　　我才意识到从进入苗寨以来我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寨民。　　“那些寨民呢？”　　“你总算发现这个问题了。”　　“所以在哪？”　　“反正不在这儿，你会见到的。”　　“那你解释一下刚才的问题。”　　东方菲菲一怔。　　“顾名思义喽。”　　我忽然想到那位神秘人的书信。　　所以我也只是那其中一位吗？　　“东方氏族长，为什么阿领不姓东方？”　　“成年之后才能姓东方。而且阿领这个名字是神赐的。”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东方氏的苗寨族人？”　　“快了吧，你还没了解我呢？怎么认识我的族人？”　　我露出疑惑的神情，但东方菲菲看起来很认真。　　“你给我机会了？”　　“出去之后就给你。”　　行。吧。　　“我们该走了，不能在这久留。”　　“等一下。”　　我跑到阿领一家的骨灰盒前，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