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三 今日

第二天早上阿领如约出现。　　他穿了苗族的服饰，应该是什么隆重的日子才会穿的那种，看得出来打扮得很认真。　　当然，我同他一样重视今日　　几个月的所有，皆是为了今日。　　我内心的激动和忐忑难以言表。　　走出屋门，我才一览暂居之地的概况。　　原来房子有两层，下大上小，上面应该是阿领住的。　　房子的背面紧贴着后面的山壁，山壁向上延伸看不见尽头，看起来我们像是处在悬崖的底部。　　面前依旧是森林，但有明显的道路。　　耳边有瀑布的水声。　　比之前更加清晰。　　阿领今日极其沉默，绷着脸，略显庄严。　　他没有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向森林里走去。　　我们赶紧跟上他。　　这片森林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没必要多说。　　与先前相比，这段路实在短暂，几乎是眨眼间就走完了。　　我们穿出森林，站定在出口的空地。　　面前是一座没有围栏的石头拱桥。　　拱桥下方是一条河流，从远处流来，绕了个弯，又流向前方，与瀑布汇合。　　我终于见到瀑布的真貌。　　是真真可以用“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来形容的瀑布。　　水花四溅使得水汽蒸发在空气中让整片区域犹如仙境一般梦幻。　　确实像梦。　　拱桥对面也是森林，与我们这儿略有些不同。　　阿领示意我们站在原地，而后走上石桥，站定在顶端。　　我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阿领直直地站着，望向瀑布的方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很悲伤。　　复杂的悲寂。　　“阿领！”　　我忽然就想把他叫回来。　　阿领回头看向我们，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谁。　　他的眼神很空洞，空洞中却又有深邃。　　深不见底的黑渊。　　表情却又是淡漠，似乎还微微含笑。　　“今日是何日？”　　如此大的瀑布声，他的声音却分外清晰。　　“今日是2022年12月22日，恰好是冬至。”是酥姐回答的他。　　酥姐在这方面一直都很关注。　　话音一落，只听“砰”的一声。　　我猛得回过头去。　　阿领已经跳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