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自动跳闸
来可以除掉二皇子,三来,可以让遗诏现身,四还可以嫁祸给应皇子——此真是一箭四雕也。”荣喜怕瑞皇子犹豫,进一步游说道。
“正是。”瑞皇子击掌说道。“此事就交给公公了,务必要办的天衣无缝。”
“主子只管放心。”荣喜说着,躬身而退。
应皇子自从进了宫,每日只是关在屋子里看书,闷了也只是在院子里走走,绝不迈出大门一步。他自律惯了,也习惯了孤独,所以,也还能忍受。他来时候就知道此番进宫断没有好事。因此凡事加着小心。听到昭和宫来人说让他去二皇子府送供品,他心里登时就咯噔一下。要知道,昭和宫那么多宫人,要是只是单纯送个供品,谁不能去,非得费这功夫前来传他去送?正好他这两天肠胃有些不适,每天拉肚子,已经叫了太医前来。便据实上报。宫人回报瑞皇子的时候,四皇子正在昭和宫。一听应皇子不能前去,当下便自告奋勇,要自己前去。供品太阳糕里已经注入了剧毒的红信石,时间久了,一则怕药性挥发,二则怕显露出来。瑞皇子无奈,只得就让四皇子前去。
四皇子如今想要抓住一切机会来向瑞皇子表明忠心,不管是监视三皇子和应皇子这样的大事,还是向二皇子送糕饼这样的小事,只要瑞皇子能用的着他,肯用他,他就觉得自己在瑞皇子眼里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他这条命也就是安全的。他就会很安心。他亲手捧着太阳糕,一路来到二皇子府。跟随着的宫人,拿出二皇子的手谕,守卫才将府门打开。四皇子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曾经盛极一时的二皇子府。感觉这里像是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宅,在在处处都流露出荒凉破败的气象。前院已经成了守卫的天下,守卫们来来往往,说说笑笑。院子里晾晒着衣服被褥。看着不像是皇子府,倒像是大杂院儿。四皇子越看越心惊,想象着他的四皇子府若是变成这个样子,更觉得应该死心塌地的为瑞皇子效力。一路走,一路看,端着托盘的手不自觉的抖颤着。来到内院,他并没有看到二皇子。正要让人去通传,跟随着的一个守卫给他指了一下,他这才看见了。
此时是已时将尽,正是一天中阳气最足的时候,内院里虽然是杂草丛生,垃圾遍地。但阳光,无私伟大的太阳的光,并没有因此就嫌弃,放弃这个地方,依旧将它温暖夺目的光辉投射到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大地上每一个赖阳光的能量生长繁衍的生物,都在逐光而居,向阳而生。我们的二皇子也不例外。半躺半坐的倚在门口的石阶上,仰着头,尽情的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二皇子此时刚三十出头,而立之年,可头发胡子却已经花白了。因为不加修剪,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所以,守卫给四皇子指的时候,四皇子仍是不敢相认。待走到跟前,二皇子转过头来,他这才看清了。可他不敢相信,只是不到两年的时间,二皇子竟会变成这个样子,面如死灰,一双眼睛也像燃烧殆尽的炭火,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此时的二皇子就跟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乞丐别无二样,哪里还有一丝昔日的翩翩风采。
“二,二……皇兄。”四皇子抖抖索索的叫了一声。
二皇子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回头继续晒他的太阳。人常说哀莫大于心死。他如今就是心如死灰。你想啊,洋大人的洋枪洋炮都帮不了他,他还能有什么指望?尤其是这两年,他被关在这个活死人墓里,没人跟他说一句话。秀妃和他的两个儿子如今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这偌大的府里,除了他以外,都是看守他的。他刚开始还有些许不甘心,盼望着父皇能给他解除圈禁,让他重见天日,重整雄风。可慢慢的,他只求能将他从这个活死人墓里解放出去,哪怕让他做个乞丐,起码能走街串巷,自由自在。可圣上至死都没有放他出来。这就是一种态度。无需指示,新皇也会知道该怎么做。他知道自己对于新皇的威胁,换做他是新皇,定然也不会留这样一个威胁在身边。这让他一度灰心绝望。可很快就又生出新的希望。觉得会不会是圣上把这个恩德留给了新皇?以此来换取他的悔改和忠心?想到这里,他暗暗发誓,只要新皇能解除他的圈禁,他一定会死命效忠,再不会有二心。他等啊等啊,等来的却是秀妃和两个小皇子被秘密处死的消息。这是他府里的一个旧宫人告诉他的。自从瑞皇子登基后,他宫里原有的那些宫人大都被遣散,只留下几个老弱病残,没地方可去,留下来做些粗活。这个宫人无意中听到那些守卫说秀妃和小皇子已被瑞皇子处死,便趁着打扫的时候,将此事告诉了二皇子。二皇子一听肝肠俱裂,嘶喊着要去跟瑞皇子拼命。可换来的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守卫将那个老宫人杀害。自那以后,没有人再敢跟他说一个字。他也从此什么念头都没了。不管春夏秋冬,他都坐在院子里。待在屋里让他感到窒息。吹风,晒太阳,这是他跟外界仅有的接触。风是从外面刮进来的,太阳也是从天上照下来的,它们不属于这个院子,吹过所有人,也照过所有人。他想象着太阳从天边升起,照过山川河流,照过田间地头。而风,也吹过樵夫的面庞,吹过农夫的脊背。它们一路相随,最后来到了他这里,晒在了他的身上。因此,他仿佛也就跟太阳照过的,风吹过的,那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种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