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

在泳池里，一群小孩子，扑通通，水花经四溅。　　整整一个端午，大哥没去看母亲，二哥没去看母亲。只有我看了她两天。她是寂寞的吧。她能说话，不想说话。只是在有限的生命里，静默着。看着她逐渐暗淡的眼睛，我不忍心。我让她平衡左右，我让她绕舌头。但大哥也不让我看呢。怕我累得，容颜老去，人也废了。可她没有按时吃药，也有我们的过错呀，没有提醒她啊。母亲让我感觉生命还有来处。母亲的温暖，我永远眷恋。　　这里的路，每年都在修。到底是谁在决定呢。　　人做支架的也越来越多，起搏的，搭桥的。　　闺蜜让我看她女儿小时的照片。也让我看她女儿研究生毕业时，她们全家照。她说，她们同学说，去参加研究生毕业这样的重要场合，妈妈应穿礼服或更正规些。结果，穿得是超短牛仔裤。说太不正规了。但我们也倒是看到她笔直的腿。　　我每日去教母亲做操，从头到脚，让她活动，让她说话，让她动。让她保持功能。因我的母亲是一个说话不清楚的人，逐渐也不想说了。她行动不便了，也不想动了。我极力把她拉回来，尽管有时就是橡皮筋，我拉她就在这，我不拉，她就在那。但还能在这。我就做。让她不放弃。　　我讨厌每一个保姆。刚开始，都用心，不知老太的情况，不知家人的情况。后来，知道老太很仁意，家人很和善。她们也就松懈下来。　　但又感恩每一个保姆，她们虽然拿着钱，但她们像家人般在家里陪伴母亲，照顾母亲。也用了我们家的同一口锅啊。　　我想老天有眼，也许母亲这样是最好的安排。因为我们照顾的越精心，她失去的功能越多。只是苦了她，一天都在努力挣扎中。人都是不太好过的呀。　　晚上与闺蜜散步，他们去春坤山玩去了。我问你哥回去了吗。没，我哥三天也没来，多差劲。我闺蜜的父亲，耳朵听不到，也就无法人交流。只有看电视时，他会不停地与你说，哪个演员学过谁。我烦死他了，我就赶紧躲开。去春坤山，全家去了，大大小小共11人。她把手机的出去玩拍的照片，让我一张张看。看我婆婆多瘦了，就是一把骨头。我说只要高兴，就行。我们谁也没再说。　　她说本单位要返聘的，但一个月了，也还没消息。我也是项目做了一半就搁浅了。无法继续。倒是最近开始热衷了书法。而且逐渐也有了鉴赏力。　　楼下下水堵了，快一周了，楼上楼下的人都不管，开窗能闻到。整个厂子居民区，臭气熏天。最后一楼的处长找来人道修。　　这个城市黑夜来临，只有回忆，过去。未来都在外面。林中枝头的鸟影攒动，明天又是吱喳一片。等待死等待新生孕育新的生命消失一种声音。　　在这个城市，如何贩卖亲情友情和故交。　　只听老公，今天俄罗斯乌克兰战争，又突然变得会反水了。中国会哪样。我的股票会哪样，皮之不存，毛焉附。快别想那么多了。　　也许是因阳了，恢复不过来，总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