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废柴

林木反锁了门，坐在床上。　　当然，她知道锁门是没用的。　　“林木”有写过，这里的学生宿舍是没有门的，甚至学生上厕所也不被允许关门。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　　不知道那些玩家怎么应对这个问题。　　林木开始复盘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周三中午到了这里，比那些“玩家”们早了一步——但也有可能那些玩家们和她同时到了这个世界，只是前期在学校外活动。　　今天已经周五了，她在这大约48小时里好像什么也没做。　　“如果我打算离开这个学校，会发生什么？被打一顿？还是像学校那里一样，被传送回来？”　　“李婷婷因为骨折被送出了学校，但我被打塌鼻子、脑震荡晕倒都没有被送出去……如果为了验证这个把自己打骨折，太不经济了。”　　“那个来了第一天就发疯的家伙是玩家吗？”　　才想了没一会，林木就觉得颅内传来不容忽视的钝痛，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发现自己瘫倒在床上，入目是黑黢黢的床板，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衬衣。　　“太废了吧这也……”　　“颅脑损伤很可能会诱发精神疾病……可能会过几个月才发病……也可能过几个月突然死掉……”　　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幻起来，林木揉了揉眼睛，看见了灰乎乎的帐篷顶。　　哦，又来了。　　但头好像没那么晕了。　　林木刚坐起来，就见火棘一脸晦气地钻进帐篷，见了林木，二话不说，直接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走，帮我搬东西。”说完，拽着她的胳膊大步走出帐篷，林木还没搞清楚状况，两人已经走到桥上，就见眼前一花，一转眼，两人已经出现在几十米外的草地上。　　“喂，我——”　　眼前的景色又一次瞬移，林木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大约瞬移了这么几十次，两人停在了一个简陋的石堆旁，这石堆边上有一小块空地，空地大约一米半的直径，边上垒着一小圈石头，围起空地中间用白色的矿物粉末画的奇异花纹。当两人站上去时，有两簇蓝色的火焰从石头圈中冒出，但见火棘的嘴唇飞快地翕动了两下，林木还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眼前便又是一花，两人依然站在一个石头阵中，周围却从草地变成了有许多树木的稀疏丛林。　　“营地里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传送点。但那些堕落了的战士也会使用，所以，阿卡拉用魔法封闭了营地，只有通过物理手段才能到达营地内，甚至连定向的传送卷轴都被禁用了。”　　说话丝毫没有影响到火棘走路的速度，林木只好跟着小跑起来。　　“那个头环你没有戴着？”火棘冷着脸问道，她似乎也没想要林木回答，只是又一挥法杖，戴着林木瞬移起来。　　一些红色皮肤的恶魔看见了二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她们跑来，但火棘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它们，而它们也很快就被二人甩开。　　树木愈发稀疏了起来，逐渐又变成了荒芜的草地。起伏的无边绿色中有白色的山体露出隐约的轮廓，好像巨兽尸骸上露出体表的骨骼。　　一座高高耸起的废墟出现在视线尽头，这时火棘停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一小瓶蓝色的药水喝下去，又抓着林木飞快地瞬移起来。　　很快，林木便看见，那应该是一栋方形的建筑，但上部完全垮塌了，只剩下四面五六米高的厚重石墙，光秃秃的，也没什么窗子。　　两人从一处应当曾经是门的地方进去，火棘精准地从一地碎石中找到了一个窄小的洞口，一架梯子的上端搭在洞口边缘，洞里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下来。”火棘说着，坐在洞口向下一滑，稳稳地抓住梯子，很快就消失在林木的视线里。　　“没有危险。”林木听着她模糊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踏上了梯子。　　很快，洞口就成了她头上的一快小小的光斑，就在林木伸脚试探下一级梯子时，身后传来“噗”的一声轻响，洞穴被温暖的火光照亮，这是一间空旷的方形石室，只在地上有些柴草堆，地面就在她下方不到一米的地方，于是她松手跳下来。　　火棘捡起地上的一捆木柴，将手上跃动的那一团火焰移到上面，“拿着。”　　说完，她又从草堆下翻出一件软皮甲，不由分说扣在林木身上，系紧了带子。　　“当心点，别死了。”　　一边说着，她一面钻进了墙上的一处缺口。　　“……”虽然为火棘的不靠谱发言感到深深的担忧，但紧张之余，林木又有点小小的兴奋。缺口中未知的黑暗既令人发自本能地恐惧，又散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诱惑……　　“喂！”　　肋骨骤然处传来的痛感让林木反射性地向后一缩。她们已经走在砖石铺就的一条昏暗甬道中，火棘正收回自己的法杖——看来肋骨上的疼痛就来自于法杖的末端了。　　随着法杖的挥舞，墙壁上的灯盏被依次点燃。　　黑暗被驱散了，林木才发现自己手上的火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你真是……”火棘叹了口气，一挥手，林木手上的火把又燃烧了起来。　　她是想说……废柴，吧？　　恍惚间，暮雨那句“你不符合难度”又回荡在耳边。林木感觉脸上有点发烫，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跟上火棘。　　很快，两人就走到一处拐角，一大摊新鲜的血迹在这里蔓延开，铁锈般的腥味混在废弃建筑的陈年灰尘气味中，林木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停下了脚步。但火棘毫不在意，踩着那摊已经开始在砖石的缝隙中渗透蔓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