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箱里的龙傲天

“先跑！”　　“不急，这个BOSS弱得很，我看着她，你去冰箱。”　　在滴滴的机械蜂鸣音中，人类的语言飘进林木的耳朵里，每个字都能听清，但连起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的鼻子和眼睛酸胀异常，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不知道是血还是眼泪。她又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正躺在一朵云彩上门，柔软的棉絮样的东西裹着她，陪她进入梦乡——　　“啊！”　　惊叫声中，林木从云端坠落，她猛地睁开眼，看见一个黑影窜进身边的房间。　　这是……220？　　林木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走到门口。里面的冰箱门大开着，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看不见冰箱里的东西，只能看见冰箱前面散落了一地的冻存盒，有两个人站在冻存盒堆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冰箱。　　“你们……样品会坏掉……”林木话没说完，就见那两人朝自己冲来，黑衣男人又是一拳挥来，只是这次不知是因为惊恐还是因为什么，没有上次那么快，林木下意识地抬手一挡，整个人被一股巨力砸到墙上，好在没有磕到头，慌忙之中第二拳已经袭来，她猛地蹲下，拳风擦着她的头顶飞过，男人一拳砸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被打过的脑袋还晕晕的，林木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就见男子的膝盖已经朝自己的脸撞过来，情急之下只得胡乱抓向男子的两腿之间，用力一攥——　　“呃——”　　“啊——”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惨叫，林木后脑勺撞到墙上，几乎失去意识，但她依然没有撒手，黑衣男子跪在她身前缩成一团，那个女人在一边愣了一下，就要上前拖开黑衣男子。　　脆弱的地方再遭拉扯，男子又发出一声惨叫。　　“现在……”林木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思考当下的局面，“蓝衣男暂时不在……黑衣男看起来是三个人里的主要战力……谈判的时机……”　　“你们是什么人？”林木抬头看向两人，手里还死死攥着男子的某个器官。　　男人痛得几乎昏厥过去，没有搭话；女人也没说话，死死盯着林木，脸上又惊又怒。　　“你们为什么要动冰箱？”　　女人的表情似乎更加扭曲了，林木也不确定，因为她现在看东西有点重影。　　“刚才发生什——”　　“你杀了他！”女人大吼一声，抄起一边的小圆凳就朝林木砸来。　　林木身子一缩，把男人往上一顶，圆凳砸在男人背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林木蜷在他身下，大喊：“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龙傲天！他是不是你杀的！”女人似乎陷入癫狂，高声尖叫起来。　　一阵眩晕袭来，正天旋地转不知今夕是何日，林木忽觉身上一轻，原是她顶在身上当肉盾的黑衣男被那女子强行拉开，那女子拽着她的领子把她拖到冰箱前，按着她的脑袋往冰箱里凑，厉声叫道：　　“你再说一遍——”　　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林木睁开眼睛，正看见一颗头颅在隔层里，双目圆睁，几乎贴到自己脸上，于是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　　大约十分钟后，三人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松散地围成一圈。　　“所以说，你们发现他不见了，然后发现他被分尸了装在这个冰箱里？”　　女人接过林木的手套戴上，虽然薄，但总好过直接从超低温冰箱里掏东西。她把冰箱里的肢体一块一块地捡出来，摆在地上。林木扯掉被血和水浸得湿哒哒的口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捻成一团塞进鼻孔里，跪起来整理地上的冻存盒。冰箱已经升温到-50℃了，冰箱门上和外面那些冻存盒上的冰霜全都化成了水。　　“这下可真成了实验室罪人了，”林木在心里苦笑一下，“也不知道现在放回去还有没有救。”　　“你们应该也明白，我这么差的体力，也没有工具，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么大一个人这么整齐地分尸，还不被你们听到。这个冰箱之前就是满的，正常情况下下根本不可能再塞进去这么大体积的……人。”　　“那……是真的，实验室会吃人……”女人已经从疯癫状态冷静下来，只是依然惶惶不安，“我们被困住了。”　　女人自称“夏天”，冰箱里的男人，也就是蓝衣男子，叫做“龙傲天”，是她的男朋友。黑衣男子因为脆弱部位受重创又被队友背后暴击，到目前为止没有参与谈话，垂着头靠在一个冰箱上，看起来相当萎靡。夏天告诉林木，他叫刺客。　　“这是一个游戏吗？”林木决定伪装一下，“我还在做实验，周围忽然就变得奇怪了，还有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说奇怪的话……”　　“新人吗？确实有很多新人是直接从现实生活中被拉进游戏世界的，中途被拉进来的玩家一般过完一个完整的副本就能看到全部界面了。怎么称呼？”　　“我叫……”林木脑袋转了一个弯，“代号吗？”　　“是的。”　　“秋千。”　　眩晕逐渐褪去，林木发现那个叫夏天的女人已经开始拼龙傲天的肢体了。顾不得冻手，林木抱起地上的冻存盒就往冰箱里填。夏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林木苦笑一下，“见谅，实验室几年的家底都在这了。”　　关上冰箱门的时候，显示器上已经是-41℃了。　　林木转过身去，看见夏天已经拼出了一个人形，刺客似乎也缓过来了，跪在地上爬着凑过来。　　“少了右手。”　　“我已经把整个冰箱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一遍了，没有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