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窥视

被窥视的感觉一闪而过，林木没太在意，径直回了实验室。　　生命A楼的走廊很简单，是一条直线，两头都有窗户，各个房间分列在走廊两侧，一侧单号，一侧双号。走廊的两端和中间都有楼梯间，中间的楼梯间在单号侧，和正门同一朝向；两侧的楼梯间与之相反。　　手机没网，等待的过程相当无聊，她先是洗了用过的小杵泡进DEPC水里，又找了一个塑料板架放到离心机边上。林木抱着胳膊走到实验室门口，身边不远的地方就是走廊的窗子和楼梯，马路对面的生命B楼灯火通明，爬山虎的藤曼从窗框上垂下来，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没有线索……”　　“怎么会……”　　细碎的交谈声顺着楼梯间传上来，林木眨了眨眼。　　七八点钟正是热闹的时候，今天人也太少了点。　　她竖起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一点，但隔得实在太远，谈话的人大概在一楼，她只能听见零星的字句。　　“滴滴”的刺耳响声从身后响起，楼下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计时到了，林木重新消毒了双手，从超净台里拿出EP管，放进离心机。　　“配平……十分钟……一万二……”　　离心机启动了，林木看了一眼protocol，消毒了双手返回超净台，拿出一些新的离心管，写了两组编号，其中一组加入200μl氯仿，另一组每支里面加入500μl的异丙醇，又拿50大管分装出一管无水乙醇和一管70%乙醇，然后把加了乙醇和异丙醇的EP管拿出来，放进超净台边上的-20℃冰箱里预冷。　　离心还有三分钟结束。　　林木拍了拍手，坐在离心机边上。　　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人在看着她。　　她扭头看向实验室门口，只看见对面实验室紧闭的大门和门顶上漆黑的玻璃窗。　　“对门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在protocol上画了几个小人，六分钟很快就溜走了，离心结束的音乐响起，她打开盖子，把EP管小心地拾进一边的塑料板架，拿起酒精喷壶连架带手一起消了毒，回到超净台前。　　粉色的上清被缓慢地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按编号打进加有氯仿的离心管里，每换一个编号，林木都要打掉枪头换一个新的。　　“摇匀……静置十五分钟……”　　林木站起来，走到实验室中间，伸展了一下四肢。　　“穿着白大褂……是BOSS吗？”　　“不会吧……看着挺弱鸡的。“　　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这回门外还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混在各种仪器的噪声中，含糊不清。　　“白大褂……血……”　　“说我吗？”林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实验服，　　衣服的前襟上染着几块暗褐色的陈年血迹，不知道是谁杀实验动物蹭上的。　　……有被冒犯到呢。　　课题组的实验服都是混穿的，毕竟门后挂不开几十件实验服，也不会出现几十个人同时挤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情况。　　林木决定到走廊上看看。　　实验楼有门禁，按理说不会有闲杂人等进来。　　一出门，就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跑向走廊的另一端，她抬脚跟上去，没跑几步，那人就已经跑进走廊中段的楼梯间，待她赶到楼梯间，只看见一个深蓝色的背影顺着楼梯向下狂奔，已经到了一二楼交界的位置。　　“搞什么啊？”林木大声问出来。　　没人回答，连脚步声也都消失了，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　　她趴在栏杆上，透过盘旋的楼梯扶手，望向那人消失的方向。　　去地下室了吗？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恶作剧？　　真是……太奇怪了。　　“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实验吧。”　　一回头，正见一道黑色的人影窜出实验室，跑得飞快，不似常人地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实验室边上通往楼梯间的拐角后面。　　“小偷？见了鬼了？”林木急忙朝实验室跑去，“今天这么安静，不会真的见了鬼吧？”　　两边的房间一片寂静，全都一片漆黑，每一扇半掩的门后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林木加快了脚步，一个箭步冲进实验室。　　一眼望去，什么都没少，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呼——”　　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平常疏于锻炼，捂着口罩跑这么一小段，已经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了。　　“还好……”　　超净台外面的tir上，数字轻快地跳动着，还有十分钟。　　做点什么好呢？林木在离心机边上坐下来，顺手拿过实验记录本。　　不如再画两个小人吧。　　等等……　　林木再次看向超净台里，“嗡”的一声，她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铁块和EP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