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碎片

「又是市精神病院？」　　「不然呢？不是每个人能在那种异空间活着回来，还像你这样精神抖擞的」　　「你才是吧，我可是连做了几天恶梦，天天被那个保安追着跑！」　　「走了，放心这次不是十四栋，在五栋。」　　想到之前韩宇的事情，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望着十四栋的方向深吸了口气。　　因为这次去的五栋是一般病栋，所以两人很快来到了病区的活动室。和那位学生的主治医师了解完情况后，两人就在医师的陪同下和学生聊起了天。　　「小何同学，你好」　　「……」　　「哦，他情绪目前是稳定的，也听得懂。就是不爱说话」　　「好的，那提问出事那天的事情，会有问题么？」　　「这个……其实我们也试过，但他反应不大」　　「反应不大？」　　「对，就好像是暂时性失忆」　　……　　路鸣收起了手边的记录笔记和录音笔，侧头看了看还在凝视何同学的赵奇。站起声找了个询问的借口，把主治医师叫出了房间。　　「小何，那天临近五点你进了电梯，然后去了不存在的0层」　　何同学依旧低着头拨弄手指，赵奇则开始有意无意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你说你在那里看到了地狱，还听到了些什么」　　“笃笃笃笃”　　桌面的敲击声逐渐与何同学的心跳节奏重合，他局促不安地剥起手指边缘的表皮。　　「你现在是害怕被当作疯子？还是怕那些东西来找你？」　　「……不，」　　「嗯？是不是想起了其他的东西？」　　「其实，你在那里呆了很久吧？不敢从电梯里出来，然后重复经历从顶层到0层」　　何同学终于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赵奇笃定的眼神，他不确定对方是胡乱猜测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　　「你拍照的图我看了，地上有两串脚印，一串朝着电梯里的。一串是往外的」　　「那些东西不是要进来，是要把你拖出去，你逃跑了是不是？」　　「不，不是的！我」　　「你躲在这里，是在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我也是刚想起来一些的……」　　「你，做了什么？」　　何同学神经兮兮地看着赵奇，眼神里透露着愧疚和求助。　　「我就是好奇，我这人一向不信这个的。就，就听说实验楼以前有地下室，就用学校里传说的方式试试」　　「谁知道就成了，然后我就进去了，我走到那个走廊尽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落地镜」　　「镜子？」　　「说是镜子，但其实已经碎了，还被一根根细线连着」　　「我真的，真的只是好奇。就鬼使神差拿了一块，结果！」　　「结果？」　　「啊——不要！不要过来！」　　何同学猛然推开椅子躲进了桌子底下，抱着脑袋不停的叨念着。眼看门口的主治医师和路鸣已经进来了，赵奇赶紧也钻进桌下。　　「别怕，你在这里是安全的！」　　「你看到了黑影人是不是？追你的是他们，是不是？」　　「不，不要！求求了！」　　何同学已经痛哭流涕地开始哀求，他顺势牢牢拽着赵奇。另一边主治医师已经叫上护工，准备从桌子另一头把何同学拽出去。　　「奇哥，赵奇！你没事吧！」　　「救我！救我！不要，不要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何同学手里居然握着一把磨尖的塑料牙刷，他对着那些医护人员来回挥舞手中的利器。另一只手仍然牢牢地拽着赵奇的手，直到被几个强壮的护工制服的瞬间，他才把本来紧扣着的手松开。　　经过一场闹腾原本在活动室的病人都被带回了病房，赵奇一言不发愣愣看着还在流血的手。　　「你没事吧？」　　「手给我！」　　路鸣轻轻抓起赵奇受伤的手，借着护士台的急救箱给他做着伤口处理和包扎。　　「就一把牙刷，怎么扎那么深？」　　「不是牙刷」　　「啊？」　　「是这个！」　　刚才路鸣还在奇怪，为什么赵奇完好的左手一直握着拳，还以为他是强忍着疼故意握拳。　　没想到此刻，赵奇的左手心里躺着一块还带着血丝的镜子碎片。　　「这？我找他主治医师去！太危险了！」　　「唉！你等等！我还没说完！」　　「这绝对是个疯子！」　　赵奇眼疾手快赶紧拽住准备出去讨说法的路鸣，心里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有一丝不常见的暖意升起。　　「冷静点！」　　「这是他从那实验楼空间里带出来的！」　　「我真是，气死我了！……啥？」　　「异空间，0层！那些黑影的世界」　　「……卧槽！！！」　　路鸣又看了眼那块不起眼的镜子碎片，皱着眉头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赵奇。　　「就这？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瞎说疯话？」　　「第一，我们都去过了，你总该有点相信吧？」　　「第二，我能看到」　　「看到？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　　「我不是跟你说我经常做噩梦，基本都是关于那个空间里的东西么。」　　「这个我知道，但现实里你也能看到了？」　　「托实验楼的福！」　　「咦？那我咋啥也看不到？」　　「人傻吧」　　「喂喂喂！」　　「看到，未必是好事！」　　赵奇掂了掂手里的镜片，冲着路鸣苦笑了一下。因为在他的视角，从镜子里有很多线团延伸而出，正在相互纠结缠绕，最终形成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儿影子。　　“嘻嘻嘻，阿奇！”　　「你故意的吧！」　　「啊？」　　「没什么，这里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那这镜片？」　　「我带回去研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