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不是不能
下一刻,所有人都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是周靳晏随手将一旁的花瓶挥倒在地,半人高的花瓶砸在地上,瓷片飞溅开来,割伤了他的手臂,血色晕散开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 “靳晏!”韩勉脸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语气染上紧张:“你没事吧?” 而刚刚嘴上不饶人的楚占也吓得站起,表情忐忑的看着周靳晏,“你先冷静一下,别冲动。” 温曦簌簌发抖,战战兢兢的跪坐在两人中间,受惊不浅,一张清纯可爱的美人脸白得骇人。 梁闻衍也是一脸想要骂娘又生生忍住的表情,唯独祁聿礼,冷静克制的很,好像说出那句话的人并非他。 而周靳晏就这么放任着流血不止的手臂,一步步走到祁聿礼面前。 他下颌紧绷,看着祁聿礼冷冷发笑,英俊的面容扭曲一片,表情如同冰锥刺骨,可怕的戾气,“祁聿礼,你是不是以为祁顾两家共铺你的青云路,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岁宁喜欢谁,这件事你确实没有办法。”祁聿礼回应,声色清淡,依旧端的是温文尔雅的笑容,教养良好,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周靳晏心口郁结,手不管不顾的攥成拳,血流得更加汹涌惨烈,吓得梁闻衍赶紧去找纱布和绷带。 “你现在是挑明了,告诉我你坚决不会放手,是吗?” “靳晏,你们两就算有什么话,也等到大家先冷静冷静再说,先不要....不要伤了和气,这个事情传出去,谁都不好听....”梁闻衍打圆场,拿着手中的绷带不知所措。 韩勉也沉声开口,皱着眉,分析利弊,“说到底不过就是女人,你们不要忘了你们身后还有谁,年纪不小了,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晦涩不明的一番话,将每个人的局限不安都诠释的清清楚楚。 是啊,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可是偏偏,私心这个东西是洪水猛兽,是心魔难消,一旦有了,任凭旁人再怎么说怎么劝,都是不能回头哪怕是半分。 周靳晏没动,一瞬不瞬的看着祁聿礼,眼神凶狠,布满了血丝。 祁聿礼笑意更甚,美色惑人眼,桃花眼中都是灼灼的风华,他说:“是,绝不放手。” 不是不能放手,而是绝不放手。 戚岁宁夜里噩梦惊醒,额头温度滚烫。 煤球缩在角落,软软乖乖的盘成一团,睡得很香。 戚岁宁用手背感受着额头的温度,猜测自己大概是低烧,没什么大事。 她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楼下走。 走道的灯光昏沉,只开了零星几盏。 林兰蕙这个人神经衰弱,晚上看见灯光,是无论如何都睡不好觉的,因此到了夜里,走道上的灯光是一定会关掉大半的。 偏偏戚岁宁有轻微的夜盲,在黑暗中视力下降的厉害。 她拿出手机,正想打开手电筒,周靳晏的电话打了进来。 倒是稀奇。 周大公子这次示弱让步的时间,比以前都快了不少。 戚岁宁愣了愣,还未太清醒,下意识就按了接听,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靳晏清冽的嗓音已经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罕见的带了点沙哑,比平日里也温柔了很多,甚至有些示弱的味道,他说:“岁宁,我在你家门口。” 戚岁宁谎话信手拈来,连语气腔调都是恰到好处,“周先生,我已经睡了....” “我知道你已经睡了,你下来,我有惊喜要给你。”周靳晏耐心的劝着,“听话,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我上次...”戚岁宁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上次和您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合适,我也做不了周太太。” 那头,周靳晏沉默了。 只有电流微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滋滋作响。 戚岁宁的睫毛不安低垂,如同断了翅的蝴蝶。 良久,她听见周靳晏凉凉道:“那你想做谁的太太?” 戚岁宁没有明白这句无厘头的话。 然而周靳也根本没有打算让她明白,再度开口,他的嗓音褪去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了生硬和命令:“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戚岁宁不敢让他说第三遍。 她只踌躇了几秒,就一边说好一边往下走。 她想要的是和周靳晏好聚好散,而不是成了冤家。 戚岁宁无权无势,不配和周靳晏当冤家。 或许是走得太快,路黑视障,又或许是心中慌张,恐怖惊怯,总归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脚下踩空,在楼梯上崴了脚。 脚崴到的一瞬间,酸爽的痛感直激大脑,尖锐又细密。 她死死咬着牙,才没有直接痛到叫出声来。 只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直接流了出来。 戚岁宁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楼梯扶手缓缓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库里南在夜色中开着近光灯,照映出周靳晏线条凌厉俊美的面容,他的唇色很红,薄唇性感,很是妖孽。 只是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好,情绪沉沉,眉眼之间有轻微的不耐。 周靳晏原本因为戚岁宁电话中的婉拒不悦,此时,戚岁宁姿态狼狈反常,周靳晏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察觉了她的异样,反而怒气淡了几分。 他看着她打开副驾驶座,艰难的坐下,才开口,道:“怎么回事?走路像个鹌鹑。” 戚岁宁只当作没听见后面那一句,温声:“不小心崴到脚了,没什么大碍。” “走路当心点,急什么,我又没催你。”周靳晏眉头褶皱加深,声音却不由自主的软了几分,“这两天和我闹脾气闹够了吗?现在想清楚了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