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文王事昆夷
旦与我大明彻底反目,我军则不得不面临在九边多线作战的窘境。” “而以我大明现在的财政状况,是绝对支持不了与蒙古、后金同时交战的,因此咱们与蒙古人相处时,总还是要平等相待,不能动辄呼来喝去,将其视之为蛮夷仆从。” 魏忠贤言简意赅地总结道,“奴婢明白了,皇爷是要阎鸣泰对蒙古既防又抚,软硬兼施,想方设法地哄着蒙古人为我军卖力,不可过分迂阔。” 朱由校赞许地应了一声,心中却依旧惴惴不安,现代拍摄清初题材的影视剧时,总是把焦点集中在皇太极跟他那一众后宫福晋的爱恨情仇上。 因此他知道历史上林丹汗最终并没有完成一统蒙古的雄图大业,反而败亡青海,使得漠南蒙古全部收归后金版图。 林丹汗的那“八大福晋”之中,有六个都改嫁了爱新觉罗氏。 至于曾经受明神宗抚恤的叶赫那拉·苏泰,不但没能为叶赫部报仇雪恨,还与皇太极共演了一出“奉传国玉玺出降”的戏码,使得满清获得了“天命所归”的政治依据。 而察哈尔部落败以及明蒙关系恶化的转折点,就在于天启七年的林丹汗西迁,他为了成为“北元大汗”,对蒙古诸部发动了多次进攻,引得蒙古诸部对察哈尔部忌惮不已。 后金便利用蒙古诸部联合反击察哈尔部的形势,在蒙古诸部自相残杀之后,予以各个击破,为后续全面征讨大明,解除了后顾之忧。 而历史上的大明之所以会对林丹汗的落败作壁上观,其根本原因,就是大明永远接受不了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蒙古。 蒙古在明廷眼中的最佳状态就是衰落而分裂的,倘或林丹汗当真成为了下一个成吉思汗,成功统一了蒙古,那么明廷立刻就会与他终止合作,进入另一种敌对状态。 历史的矛盾恰恰就在于,只有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蒙古才能成功对抗后金,衰落而分裂的蒙古只能被后金逐步瓦解尔后一步步蚕食殆尽。 而大明又偏偏无法完全掌控或信任这样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蒙古,甚至连它出现的可能都容忍不了。 朱由校心想,倘或要完成阻止满清入关的系统任务,拉拢林丹汗则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 除了破除大明陈腐落后的外交观念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能放平心态,全力支持林丹汗统一蒙古诸部。 可要在行动上实打实地支持林丹汗,归根到底还是要掏银子。 明神宗能使得内喀尔喀和察哈尔对明军唯命是从,是因为他能付得起赏银,开得起“互市”。 而到了天启六年,朝廷却是拿不出这笔抚蒙银子的。 朱由校想起前几日系统小助手给他的“搞钱”提示,手中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听魏忠贤又问道,“那阎鸣泰的兵部右侍郎衔,皇爷是不是要给他升一升?” 朱由校放下手中的锤子,“他都还没赴任呢,这是升的哪门子的官啊?” 魏忠贤解释道,“一般来说,这总督兼了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衔,属于是正二品,加兵部尚书衔的话,则是从一品,巡抚兼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衔,为从二品,加兵部侍郎衔的话,为正二品,总督如果不兼都察院右都御史衔或加兵部尚书衔,又如何节制一方,统领下属呢?” “倘或皇爷不给阎鸣泰加兵部尚书衔的衔,将来要再升袁崇焕作巡抚,那阎鸣泰去了辽东,未必能说得上话,名不正则言不顺嘛,旁的不提,这正三品的兵部右侍郎,见了从二品的巡抚,该是谁给谁行礼呢?” 朱由校道,“你可少拿这些虚礼来诓朕,这文官相见,不过互相作揖而已,又不似武官拜会文官须得叩头请安。” “再说了,这科举上来的进士最讲风度,以为君子相交,须得大气礼敬,方为正派,即使朕不给阎鸣泰加兵部尚书衔,袁崇焕也不会怠慢他的。” “依朕看呐,你倒不是怕袁崇焕将来升巡抚,你是怕袁崇焕再连着打几场胜仗,朕一高兴,把兵部尚书的衔也一并给他了。” “因为这封疆大吏但凡是挂了兵部尚书衔的,即使是被任命为巡抚或经略,一律称作为‘督师’,而督师有统率地方之权,总督须听其节制,你是怕往后再也压不住袁崇焕了,于是提前就把鞍子给他套上了,是不是啊?” 魏忠贤“哎呦”一声,立时跪下道,“皇爷可冤了奴婢了!只是王化贞下狱之后,辽东便是再没设过巡抚的了。” “所以皇爷前几日刚给袁崇焕加了正四品右佥都御史的衔,这几日就陆续有科道闻风上疏,建议皇爷将辽东经略一职给彻底罢了,将关外一切事宜全权委任袁崇焕,奴婢觉得不妥,这才劝着皇爷预先给阎鸣泰加衔。” 朱由校侧身看向王体乾道,“厂臣这是说的哪一份奏疏?” 王体乾应道,“是礼科都给事中彭汝楠上的一份《疏陈三事》。” 朱由校道,“那就念念罢,朕也听听,科道这回,跟朕说的又是哪番道理。” 王体乾朗声道,“礼科都给事中彭汝楠疏陈三事揭,一曰,辽抚宜复,从有辽地,即有辽抚,辽地未可终弃,则辽抚何可遽裁?” “向特以蕞尔关门经抚两驻,有似赘员,今皇上既嘉袁崇焕之功,予以佥都职衔,又令其驻札宁前,管理军务,则崇焕固俨然开府矣!何不遂复辽抚,即以崇焕任之?” “凡关外一切战守机宜,悉听便宜布置,庶事权责,实有肩荷,从此广宁、辽阳、开铁,皆可以经理驻札,亦今日恢复先著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