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许府之变
作为秦王府的十八学士,许敬宗的资历够老了。可功劳太少了,在这个从龙之功,定鼎之力盈满的朝堂,纵然有些能耐,也得慢慢地苦熬。 他这个秦王府出身的小透明,一直不受人注意,可国子监和东宫左右春访,传出了一条消息,一时间便把许敬宗推到了风口浪尖。 “什么许敬宗的儿子拆了他的烂屋?” “哪个儿子这么忤逆?” “嘿嘿,怕是都跑不了,都是随老许的根儿了!” “啧啧!老许那么精明的人,谁能想到被他儿子摆了一道。” ......,许敬宗年轻时,因为苟活卖父之事,被封德彝的前隋旧臣笑话,现在又摊上了这么件糟心事,能不窝火吗? 派人去衙署告了假,许敬宗拎着皮鞭就闯到了后院,直入虞氏的卧房,二话不说,扬鞭就打,打得虞氏翻滚乱叫,侍女们作鸟兽散。 不用想许敬宗也知道,在这個宅门里,敢这么干,能这么干的,就只有虞氏一人。 抽了两刻,满头大汗的许敬宗,气喘吁吁的骂道:“贱人!你说,你跟哪个孽畜,搞的事!” 许敬宗有五子,许昂、许昱、许昪、许杲、许景,其中前三子已然成年,肯定是他们三中的一个,许敬宗已经让人把他们叫到院中。 只等虞氏这个贱人指认,便将这对乱伦败家的狗男女一块沉井。亲生儿子又能怎么样,许敬宗可不是张亮,他阴了别人半辈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下眼食。 现在,他的绿帽名声响彻京师,今儿要是不见见血,他就没法在京城官场待了。 可虞氏呢,也是放肆的狂笑,满脸是血,苍凉的声音,瘆人的笑意,让许敬宗看了不由有些疑惑,更让跪在院子里的人不寒而栗。 “老爷!您有什么资格说妾身啊,您是怎么干的,妾身不过是效法而已。”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许您州官放火,不许妾身夜中点灯呢?” 许敬宗这类人,缺德有才,若不是开国之初,求贤若渴,不问德行,光那些戳他脊梁骨的人,就能让他在官场无立足之地。 他这个,是坏,是阴,可对于家人自问没有亏待的地方。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 有一点,他跟皇帝一样,那就是自己干过的,别人不行! 抓着虞氏的头,撞了个满脸开花,许敬宗愤恨道:“看在你伺候我多年,你有外心,提出来,老爷可以放一纸文书,陪你一份嫁妆!” “退一万步说,你祸害谁,也不该拉我儿子下水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伱呀,天生就是个贱人,一辈子上不了席面!” “你以为,你拉上我儿子,赔上一条贱命就完了?老爷跟你说实话,我已经派人去你老家了!” 虞氏祖籍华州,隋末因战乱流落长安,是许敬宗的原配-裴夫人,看她一家可怜,收作了家奴。虞氏继立后,便作主放了籍,拿了钱财,给他的父兄几口在老家置了产业。 是,放了籍就是良人,但官字两张口,许敬宗想怎么解释都行,就说是虞氏私放,重新把他们收回来。按大唐的国法,妾室也好,家奴也罢,跟家里的牲畜,都没什么区别,可以随意处置。 许敬宗就是要当着虞氏的面,将他的父母、兄嫂、子侄,统统折磨治死。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撕心裂肺! 哈哈!“老爷,您觉得我在乎吗?” “还记得我服侍您喝下的哪壶催情酒吗?就是我爹亲自置办的。” “那个老畜生和大兄,早就恨不得妾身爬上你的榻了!” 虞氏为什么让一家老小迁回华州,就是想用一笔钱,了解情缘,让他们走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在虞氏的心中,早就恨死他们了,她为什么还要以他们为念? 赶尽杀绝这招更好,他们是靠着虞氏卖身子的钱,才活到了今天。现在找他们一块还回来,也算是一种果报。 至于,许敬宗非要问奸夫是谁,不好意思,虞氏回答不了。非要严刑逼供,她便只能说,三个儿子都有份。 虞氏倒是想看看,许敬宗有没有他说的那么狠辣,能眼皮不眨的,一口气灭了三个儿子! 呵呵......,哈哈“老爷,你也有下不去手的时候啊!是不是三个一起,让你怕了啊!” 虞氏这明显就是挖许家的根呢!二个幼子体弱多病,恐不能平安长大,他要是听了虞氏的招供,那许家可能就段香火了! 许敬宗被这贱人的死硬,气的手都哆嗦了。扇了虞氏两个耳光,许敬宗踉跄的走到门前,左手扶着门板,红着眼睛在三个儿子脸上扫视。 许昱、许昪一脸的幸灾乐祸,倒是长子许昂,低着脑袋,默默地的流着眼泪! “大郎,你有什么话要对为父说吗?” 许昂抬起头,擦干了眼泪,神情逐渐变得坚定,梗着回道:“是儿子干的!” 但许昂也有自己道理,父不夺子之所好,父亲明知道他喜欢虞氏,却因为贪恋她的美色,把持不住依旧占有了她。 有当爹的做初一,自然就有儿子做十五,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而且,许昂觉得,他做的这点不算什么,江都之乱,他爹不就是坐视宇文化及杀了祖父吗? 许敬宗一边抡着鞭子抽,一边喝骂孽子,可急怒攻心,抽了几下,他就抽不动了,人也踉跄的差点倒下。倒是许昂显得硬气,硬是一声没吭。 更让老许上火的是,虞氏还在里面喊了一句:“许昂,你这辈子终于硬气了一回。我虞婉,没白跟你一场!” 暴跳如雷的许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