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何人如此大胆
他们惊讶地看到,陈道荣的顶头上司——把总王知武,正领着一众巡逻骑兵,将那垂头丧气的陈道荣给围在中间。 而岗所内的一众兵卒,俱是低垂头颅,一脸畏缩地站在后面。 见得此景,马五与刘四二人,顿时都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这位上司王知武,几天都难得过来一次,今日却为何事,突然在这吃饭时节,来这个鸟不理猫不闻的偏僻岗所? 而看他们模样,似乎又都是来者不善…… 马五惴惴上前,向背对着自己的王知武,生硬地挤出笑脸:“把总来啦,这还真赶巧了哩。你看,陈队长刚吩咐我等去买了酒肉,现在正要请大伙一齐来吃。王把总远来辛苦,不若也来吃些。我去给……” 他一语未完,王知武迅疾转身,竟是狠狠一巴掌,甩在马五那尚未消肿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狠,马五脸上残留的五个指印,立即又加上五个更粗大更清晰的指印,象一幅怪异的印象派作品一样,浮现在他愈发高肿的脸孔上。 马五虽然挨揍,一脸委屈与惊恐,却犹是紧紧抱着手中这缸美酒,不敢稍有撒手。 见他这般模样,一旁的刘四亦是震怖不已。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王把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知武一脸怒色,兀自绷着个脸,不作回答。 这时,旁边一名巡逻骑兵,把他们先前所遇之事,对这两个来迟的家伙,低声简略地讲了一通。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前,王知武等一众骑兵巡逻完毕后,自觉今日无事,便去了附近村镇的饭馆吃饭。 众人来到一家官道旁的饭馆,在院落中点菜喝酒。由于他们坐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却可清楚看到路上往来的人员车马。 他人正吃得酒酣耳热之际,两名坐在大门边上皆已醉意醺醺的骑兵,忽然发现,有三人从北面策马疾驰而来。 这三个人,两个人身着清军的盔甲,后面跟着一名须发蓬乱犯人模样之辈,从北边得得跑来,又卷起一路烟尘向远方奔去。 见到这三人这般过来,两名名巡逻骑兵俱下意识地盯紧他们行动,就这样看着他们愈行愈进,随又策马远行,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线中。 “奇怪了,这三个人所骑的马匹,好象有点眼熟呢。”巡逻兵甲瞪着喝红的双眼,向对面的巡逻兵乙说道。 巡逻兵乙亦是摸着脑袋,喃喃道:“是啊,这三匹马,倒是与我等寄放在岗所中的病马与伤马颇象,而且……” 说到这里,这巡逻兵乙猛地打了个激凌。 “对了,那三人之中,领头之人所乘的那匹,与胡将军放在岗所那匹伤马极象,皆是全身通黑四蹄踏雪!” 他这一语大声喊完,倒是把旁边的把总王知武等人,俱是吸引过来。 巡逻兵乙急急从桌边站起,立即把方才之所见,向王知武快速讲了一通。 听完这话,所本亦是醉意浓重的王知武,瞬间酒醒。 他瞪着发红的眼睛,对巡逻兵乙厉声喝道:“你二人可确是看清楚了,没有差错?” “报把总,我等确已看清楚了,绝无差池。后面的二人,骑的确是我等先前寄放在岗所的伤马花斑马与病马枣红马,而最前面的那个拔什库打扮的人,所骑的马匹,确是胡将军的坐骑无疑!” 听到这人十分肯定的回答,王知武顿是怔住了。 为什么会有一个拔什库,来骑走巡逻队的马匹,甚至把胡国柱将军的坐骑都骑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及多想,立刻让众人别在吃了,随他一道离开饭馆,急急前去那寄放马匹之处,也就是陈道荣等人驻守的岗所。 王知武要赶紧去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众人离了馆子,立策马疾驰,回返到陈道荣所在的岗所。 回到岗所,原本等着买回酒肉在吃一顿的陈道荣,见到上司王知武领着这一众骑兵从门外气势汹汹地过来,顿是不觉一呆。 这位王把总好几天都没来过自己的岗所了,今天这般兴师动众地领着众人来此,却是所为何事? 他不及多想,一脸笑得稀烂地上前迎接:“哟,是王把总过来了。我等出迎稍迟,还望恕罪。对了,各位都快快坐下说话啊。” 他话音刚落,王知武便瓮声瓮气地喝道:“俺且问你,后院的马匹可是有人来带走了?” 陈道荣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此事才过不久,王把总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知武一脸怒色:“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还好意思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等是在路边饭馆吃饭时,无意中看到的!你快说,那三个人骑走寄存马匹的人,到底是谁?!” 见王知武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陈道荣吓得腿肚都在哆嗦。 他立即把方才朱慈煊等人来到岗所,将马匹借走之事,向他们简述了一番。 见王知武皱着眉头,一脸半信半疑的模样,陈道荣哀声道:“王把总,在下句句皆是实言,绝无半句假话。你若不信,整个岗所的弟兄,都可以为在下做证啊!” 他一说完,向旁人使了个眼色,那一众手下军兵亦是个个叫唤起来,说陈队长所说无虞,事情就是如此。 不料,这时旁边的一名骑兵,却又犹豫地问道:“若是这般缘故,那为何他们返回昆明时,不走离得最近的西路,反而绕到南边一路南去,这又是什么缘故?” 听得此语,陈道荣心下一颤。 是啊,若是他们急着回昆明办事,怎么会一路绕去南边了? 就算他们对此地不熟,这路上直通街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