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平乐
目光在胡皇后那张香汗淋漓的粉面之上转了转,言语之间,颇为自信。 胡皇后见他目光向下移去,只道他还要再来,心中委实有些怕了,拉过衣被掩住雪白的肌肤,羞怯说道。 “湛郎神勇,和郎自是远远不及,今日妹妹真是舒服得似要上了天去。” “那与和郎苟合之事,妹妹实是再也不敢做了。” 高湛闻言,只开怀笑道。 “你与士开之事,我早已知悉。” “后宫女子既多,你疏于雨露,自然寂寞。” “士开,我知心人也,代我操劳,何所不可?” “妹妹若有意,我三人共枕,亦为乐事。” 胡皇后闻得高湛此语,她纵然性子开放,也颇觉不妥。 她正要出言推辞,却见高湛已披了衣衫,推门唤过宫人,命召和士开入内。 湛郎怎生变得如此荒唐了? 胡皇后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青丝,心内狂跳不止。 未多时,和士开入得宫内,高湛又如先前对胡皇后般,将他与胡皇后苟合之事挑明说了。 和士开自然惶恐已极,口中请死不止,高湛随口赦免了他的罪状,并附耳说了自己的心思。 和士开自知此间小命系于高湛之手,对他那些怪异的心思,只能是千肯万肯。 三人一番云雨不提。 前殿。 收了神通的高湛,现今对手握大权的和士开,愈发放心了些。 他的几位兄长,俱都年不及三十,便见夭亡,他现今年将三十,前番又生了一场大病,身后之事,不可不虑。 现今和士开有了和他与胡后的同榻之谊,他若早夭,却也不必忧虑他人欺负孤儿寡母,篡掌国政了。 胡皇后对和士开的魅力他是放心的,和士开虽无甚才能,护得幼主长大成人,亦当是无碍。 至于往后之事,却也不是他高湛所能谋测的了。 念及此处,方才好好体验了一把新鲜刺激的高湛,终于止住了念头,同旁侧的和士开言道。 “士开,近来国中宗室可有异常?” 和士开此间心绪仍是难宁,他略一思索,言道。 “河间王常于宅中射草人,左右皆言其怨陛下。” 高湛沉默少许,道。 “下月唤入宫中,我且问之,若实有此事,我便将他打杀了。” 和士开当权之后,替高湛做了不少脏事,远离皇权半刻,他便要死无全尸。 此间听了高湛言语,却也有些醒悟了自己皇帝孤臣的定位,再一思索,先前高湛留下自己的小命,还要自己与胡后同乐,似乎也有些道理了。 他又听高湛问道。 “我那江南女婿,近来可又做了什么好事?” 和士开知他是问陈国在辽东的情形。 淮南之失一直是高湛的一块心病,他虽面上不说,私下里却对南面的状况极为关切。 和士开搜罗了腹中的文墨,半晌方答道。 “百济或是要亡了,高丽在汉城大败,连国都也迁了,那高丽小王的江山已是丢了一半。” 只听高湛叹道。 “南国小儿偏生好运,辽东这一番获胜,他那国中的叔父,却也只能藏伏了。” 言罢,高湛似乎想起了什么,道。 “我那女儿寿阳公主,现今几岁了?明岁便遣给他做了皇后罢。” 和士开闻声,应道。 “公主明年只八岁。” 高湛又是沉默,少顷方道。 “无妨。我那南朝女婿治政平顺,居位半岁未见乱政之端,仁纲不是其对手,此亲当结。” “所恨者,淮南丧师,我将得一恶谥也。” 他灵光忽而一动,道。 “士开既言高丽大败,则我可以拓土辽东否?” 方问完,他却又后悔道。 “斛律氏威势过重,实非善事,罢了,不可再用兵辽东。” 和士开闻言,灵机一动道。 “上皇若欲得拓土辽东之功,臣有一妙策,可不须刀兵,轻易取之。” 高湛闻言欢喜,道。 “你速说来。” 和士开随即答道。 “高丽军败,其西部大人渊子游拥据辽土,自号扶余王。” “其既畏高丽相攻,又恐陈人讨伐,使者正在邺中请我封册,必有借我之名威赫二国之意。” “我今可命其纳土,封我官爵于其境内,而令其仍以扶余王号实领之。” “如此,则我得其名,而彼获其实,两相便宜,岂不美哉?” 高湛听罢,晃了晃脑袋道。 “其人既据辽土,则当为我大齐辽王,不当为甚么扶余王。” 高湛又想到了周人控制西梁小朝廷的办法,继续道。 “我可借此时机,遣一军万人,入其国土,名为助其戍守,实为探其山川地理。” “若高丽、陈人不攻其国,则此军即驻其境内,由其国中供养,以为威慑。” “若高丽、陈人来攻,能助其守,则助之,不能则趁势夺其国。” “如此,其方为我齐国之辽王,而非是扶余王。” 和士开躬身叹服道。 “上皇妙算,此间扶余外强而中干,我若遣军护其使者回辽,其王畏于东面形势,不敢东西开战,必请我兵驻其国中也。” 高湛闻言轻笑了笑,道。 “此策是祖孝征之言?” 和士开见高湛看出此策来历,忙道。 “正是祖公之论。” 高湛拍了拍他的肩膀,只道。 “祖孝征亦是妙人,然能与我同榻欢乐者,惟士开也,士开知我情谊否?” 和士开跪地叩首,道。 “臣惟万死,以报天恩。” 高湛又笑道。 “辽东事毕,我死后可得一宣字也。” 齐天统二年十二月。 齐上皇杀河间王高孝琬。 齐上皇高湛以兰陵王高长恭为护东夷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