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别过了
鸣镝,又称响箭,相传是匈奴冒顿单于发明的东西,本来是只能由弓弩发射,但是拱卫京师的大都督总不可能时刻跨着张弓。 于是也就有了朱希忠手中这种将火折子跟鸣镝拼装起来的响箭。 朱希忠拉响鸣镝,意味着朱希忠已然决意将这件事闹大,这黑衣人手下的人身手再好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现在他们需要面对的,是大明京师的十四万守军。 望着朝自己扑来的成国公府的家丁,宁玦也近乎下意识的朝着那黑衣人扑了过去。 “奸佞还不授首!” 宁玦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字里行间的意思就差直接催那黑衣人直接下手了。 而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那黑衣人一时之间竟没回过神来,反而是被宁玦一把扯下了罩在脸上的黑布。 透过幽暗的烛光,宁玦清楚的看到了那黑衣人的脸。 “本官已然记下了你这张面孔,尔等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官也定要将尔等绳之以法!” 宁玦死死的盯着那黑衣人脸上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只可惜,不待那黑衣人动手,朱希忠身后的家丁们便已然朝着黑衣人扑了过来。 整个宁家彻底乱做一团,而原本寂静的街道上也很快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这一次,成国公府的那些家丁显然要比方才难缠的多,一开始,他们只是以为像往常一样陪着朱希忠去街头打架,替公爷出口气,心中并没有多少防备。 但是现在他们都亲耳听见了宁玦讲的那些话,他们是成国公府的家丁不假,但他们同样是帝国里最为底层的存在,他们有最朴实的善恶观。 忠义之士,不应死于非命! “张溶,你瞎了,老子在这儿呢!” 街门外传来了朱希忠的怒喝声,听到朱希忠的怒吼声。 那黑衣人的手下随扈对视一眼后,直接便护送着黑衣人在宁家的东墙翻出了院子。 宁玦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就差一步了,你丫的这就跑了?!你倒是攮我一下再走啊! 宁玦的大脑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跟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后便直接翻出了院墙。 只不过宁玦没有考虑到,这一幕,也被身后的成国公府家丁跟朱希忠看了个清清楚楚。 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都这么豁出去追贼了。 他们若是留在这里就此罢手,将来传扬出去了,他们还在京师混的下去吗? “弟兄们,追啊!” 翻身上马的朱希忠,对着身后的张溶也随之高声道:“张溶,连宁秉宪都追上去了,今夜这伙贼人若是逃了,咱们这干勋贵也都别当差了,老老实实向君父请辞便是了!” 从朱希忠被黑衣人放倒之后,这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堂堂成国公,还是带着人来的,就这样放任奸人戕害了朝廷命官,让勋贵的脸往哪放。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连五军都督府都要安插几個文臣进来颐指气使了。 为了武勋仅剩的这块遮羞布,朱希忠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这伙人。 而在另一边的宁玦,此时已然硬生生的追出了两条街的距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宁玦体力格外的充沛,以至于充沛到连那黑衣人的表情都逐渐露出了惊恐。 “大哥,这姓宁的吃什么长得啊,怎的还没甩掉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如果让宁玦去追刘翔,宁玦打死也追不上刘翔。 但是如果是十几箱现金。 什么边军老卒,什么江湖高手,统统土鸡瓦狗耳。 无他,穷怕了。 宁玦是那么的期望,这黑衣人能转过身来给自己一刀。 黑衣人也不是没这么想过。 宁玦是只有一个追上来不假,但是宁玦身后还跟着二十多号家丁,这会他们若是在原地停上半刻,必为五城兵马司所擒。 终于,在正阳大街的尽头,就在黑衣人行将筋疲力尽之时。 在正阳门处当值的马队在见到黑衣人后,便直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这伙贼人被擒,最绝望的不是那黑衣人,而是宁玦。 看到这一幕的宁玦登时便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原地。 此时,宁玦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白忙活了! 宁玦绝望的看着同样一脸绝望的黑衣人,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怒其不争。 你都跑不了了,伱倒是回来攮我一刀啊! 不多时,鼻青脸肿的朱希忠跟张溶便骑着马赶到了正阳门。 朱希忠翻身下马,径自将瘫坐在地上的宁玦给搀扶了起来。 “宁老弟,你到底是从何处惹到了这些贼人啊?咱知道你有难言之隐,这事你直接跟咱开口,咱这个当大哥的,焉能不帮你?” 宁玦幽怨的瞥了一眼朱希忠。 朱希忠反倒是被宁玦看的害羞了起来。 “哈哈哈,你老弟,你也不用谢,咱生性就好助人为乐。” 谢你大爷啊谢! 宁玦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背刺的感觉。 还是这种自己一句不是都挑不出来的背刺! 满腔的怨气化作一腔愤怒,宁玦登时便是一声怒吼。 “贼人图谋戕害君父、太子!此事牵扯甚广,为保险起见,本官今夜必须要与他们同入大狱!”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善终了。 除非自己一股脑的要将事情闹大,逼得幕后之人跳出来除掉自己。 想到这里,宁玦的眼神愈发狠厉了起来。 不让我过,那咱们就都别过了! 想要杀人灭口,除非连老子一块杀了! 唯有在场的众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