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私心
的篝火欢宴时几如出一辙。
难道还有另一支骑兵正从西侧夹击而来?!
莫不是,素来谨慎的秦朗终于奋发了并州男儿的勇烈,且恐兵力太寡的我等夜袭有失,故而还让白马义从引路,别遣其余骠骑营取道高柳县那边策应杀来?
豹骑将率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待他侧头屏息而听、聚焦注目而看努力分辨后,却才发现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原来,那边湖畔圈马处突发骚乱的缘由,是夏侯惠提前谋算,是一直没有给他解释缘由的百余斥候换上鲜卑服饰后便能“以一当百”。
对,骚乱是细作韩龙带着百余斥候引发的。
早早就潜行至郁筑革建部落栖息地西侧的他,现出踪迹的实际恰到好处。
乃是在郁筑革建与各漠北千夫长堪堪聚拢了族众、刚跨上战马摆出应战阵列的时候,他便带着百余斥候手持火把策马而出,大声用鲜卑语呼唤着。
“北平邑我部大败!”
“柯比能已从定襄走漠北!”
“魏军将杀至!”
“众等速自亡命!”
...............
百余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在人喊马嘶的战场上并不是很起眼,但却犹如星星燎原之势迅速弥漫入了所有鲜卑族众的耳中,摧毁了他们才刚刚凝聚起来的反击斗志。
韩龙等斥候们的鲜卑语说得很不利索、口音也很怪异,已然跃马横刀的郁筑革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有诈,更瞬间便明了此些人是魏军细作假扮以及用心——无非是在混淆视听,令他部落族众与漠北骑愈加恐慌、更加难组织起反击。
所以他也开始了大吼。
努力的解释来骑是的魏军细作,散布的消息是假的,以及强调他的岳父柯比能在北平邑积聚了近十万大军,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被魏军击破!哪怕是柯比能真的大败了,以北平邑到洋河流域的距离推算,魏军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杀到这里来。
然而,可惜了。
没有人愿意仔细倾听他的解释,更没有人愿意相信。
漠北鲜卑骑的各千夫长就不愿意相信。
就在韩龙等斥候冲出来散布消息的时候,他们就不约而同的放弃了反击,带着麾下仓皇往夜色深处遁去了。
又或者说,漠北骑各千夫长是“宁可信其有”。
想想就明白了。
作为被柯比能邀请过来的援兵,他们只在乎自己部落能否如愿迁徙来漠南栖居的利益,若是柯比能大败了,那么他们来漠南助战的目的就没有了,何必要反击呢?
而若反之,柯比能没有被魏军大败,不管他们反击与否,只要自己麾下骑卒实力犹存,就意味着柯比能仍会需要他们的助战,根本不会出尔反尔。
如此,他们反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里又不是他们部落的栖息地!
郁筑革建的族众死伤多少、战马牛羊以及辎重细软被毁去多少,与他们何干!?
何必拿自己麾下骑卒的性命去拼!
在草原之上,弱肉强食是永恒的旋律。
若是他们麾下骑卒死多了,日后就算如愿将部落迁徙来漠南定居,恐也难逃被吞并或沦为大部落附庸的结局。
何苦来哉!
再说了,要是郁筑革建的部落彻底被打残了、沦为予取予求的小部落了,对他们而言未必就是坏事。
比如,柯比能日后说不定会觉得将郁筑革建这个女婿的部落重新扶持代价太大,便会心生转去将他们这些从漠北而来的、在漠南没有根基而愿意效死力部落当作嫡系来扶持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各千夫长不顾郁筑革建的劝阻与请求,须臾间带领漠北骑作鸟兽散也是理所当然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离去,令豹骑将率乐司马看到了竟全功的机会。
贼敌无战心,即使跨上了战马犹是各顾亡命,丝毫没有拼死一搏的念头,这不是继续冲锋蹈阵扩大战果的大好良机吗?
焉能错过!
当即,他将心中原本酝酿好的、劝夏侯惠见好就收的话语悉数咽下,慨然作色的请命道,“将军,胡虏已被我军夺气矣!彼无战心,正是我军衔尾席卷之时。末将不才,愿亲率本部踏破河畔圈马处,令漠北胡虏自此不敢南顾!”
“嗯,也好。”
同样也在凭鞍眺望河畔圈马处那边的骚乱、心中正不吝称赞韩龙等斥候出现时机恰到好处的夏侯惠,闻言略微沉吟了下才点了点头。但赶在豹骑将率兴奋转马去招呼麾下之际,又一把抓住了他的马缰绳,多叮嘱了一句,“乐司马引本部而往仅是驱赶溃兵,不可恋战。嗯......将胡虏驱赶七八里地即可,至多半刻钟后,我等便归去了。”
七八里?
至多半刻钟?
这点距离与时间我去了又有何益!
豹骑将率不由愕然。
有心想争取两句,但夏侯惠却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转马去寻骠骑营的李裨将,让其麾下看能否驱赶一些战马当战利品带回去了,
好吧。
豹骑将率有些愤愤的吧唧了下嘴巴,只得领命而去。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