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左伯纸
,“义权着急见我,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
“嗯,待我片刻。”
点了点头,夏侯惠放下竹箸将案几收拾了,且还走出去净口洗手后才回来说道,“六兄,近日京畿内有些言论,对你颇为不利。”
我都被左迁出洛阳两年之久了,竟还有人诋毁我吗?
闻言,夏侯惠有些发懵。
“乃是屯田积弊之事。”
夏侯和也不等他发问,径直解释道,“前番征东将军上表偷袭皖城谷地的战事,天子闻讯大喜,乃与公卿计议后授六兄中坚将军之职,盛赞六兄筹画之能以及为社稷裨益之忠。欣喜之下,还说了句‘非稚权,屯田积弊犹如前也’之言。原本,此话语乃是赞六兄率先提出的士家变革、从屯田客中招募士卒,但后来在京畿内外酒肆中,却陆续有人声称昔日天子在颍川诛屯田都尉与世家豪右时,六兄便就在天子身侧。”
呃~
意思就是说,如今百官与世家豪右皆以为,乃是我向天子曹叡揭露了屯田都尉与世家豪右勾连侵吞屯田的事?
也因此将损失与怨恨都记在了我头上了?
夏侯惠须臾了然。
也不由摇了摇头,苦笑不得。
虽说他自己并不在乎被他人记恨,且屯田积弊他也早就想谏言天子曹叡整顿了,但此事当真不是他所为啊~
况且若是他作谏言的话,那些国之硕鼠不死也残了,哪还有记恨他的机会!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夏侯和见他沉默时,还探过头来,低声的说道,“六兄以为.......此乃天子故意为之否?”
“嗯?”
顿时,夏侯惠凝眉、瞳孔微缩。
他知道夏侯和的意思。
无非是在问,是不是天子曹叡为了缓解先前与公卿百官们闹得太僵,在得了实际利益后,便故意将他推出来让百官们记恨去,从而撇清了自己。
所以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哪怕他很清晰的记得,天子在颍川下令诛杀那些官僚与豪右时,还特地将他遣回去淮南了。
因为有些事实,人们都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的真相。
他再怎么解释都澄清不了。
“嗯,此事六兄心里有数就行。”
而问罢了的夏侯和也果如他所料,不等他作答便继续说道,“六兄远在淮南,应是还有一事未知。去岁时陛下对宗亲分封作了定制,也顺势将各王公家中三岁以下的小儿皆记录在案了。”
不过登记宗室小儿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你日常伴驾左右,不思观摩重臣署理朝政心得,竟是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感兴趣吗?
夏侯惠听了有些无语。
刚想以兄长的身份训示几句,但才张口便又将话语悉数给咽了回去。
因为他陡然想起,安平哀王曹殷正是去岁亡故的。
曹殷是第三位夭折的皇子了。
同样是去岁,才出生的平原懿公主曹淑未满月便夭折,天子曹叡还不顾礼法约束亲自去送丧了。
如今天子曹叡已然膝下无儿女在世。
因此,他下令让有司将所有宗室王公的幼子记录在案,应是在为收养过嗣作准备了。
虽说曹叡如今春秋正富、身强体健,还不止于让魏国迎来君王新旧交替,引发主少国疑的动荡,但经历过一次夺嫡的魏国朝臣对这种事情很关注。
也有人想着“奇货可居”。
比如,若是能打探到天子曹叡收养的宗室子出自哪一家后,便暗地里前去结交,待日后新君继位了,家族便迎来崛起的机会了。
当然了,做这种事的时候要谨慎些,莫让天子曹叡给察觉了。
不然就恐会提前“鸡犬升天”。
“义权,此事日后莫要再提及,不管是对谁。”
沉默了片刻后,夏侯惠肃容戒言道,“我家乃谯沛元勋,与国休戚,莫参合这种事情而引来祸端。”
“嘿,此事六兄不说我也知道。”
不料,夏侯和轻笑了声,“六兄受天子宠信,今归来成亲,自是免不了张罗一番。故而我便想着先提醒六兄一声,莫让一些居心叵测者抓到把柄中伤构陷。六兄是知道的,以陛下的性情,绝容不了这种事。”
原来如此。
夏侯惠点了点头,“嗯,义权有心,此事我知道了。”
“好。”
见六兄应诺了,原本正襟危坐的夏侯和也舒缓了神态。
他急着见夏侯惠,也就是想告知这两件事情而已,其余一些琐碎或趣闻就不需要如此郑重其事了。
比如关乎司马昭的事。
今岁初,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的大将军司马懿在雍凉大兴水利,穿成国渠、筑临晋陂灌溉田地数千顷,天子曹叡闻表后大为欣喜,不吝赞誉。
且还想起了被自己下诏禁锢的司马师,所以便有意将去年成家的司马昭擢拔为官。
算是一种补偿罢。
但司马懿得知后便以司马昭年少学浅、尚难堪任为由回绝了。
声称请天子让司马昭再读书修德些时日,待明事理堪任事了再踏上仕途。
另一,则是提及了王基。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