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刚才若非他及时出现，也许自己真的要被陈涛欺负了。可他救了自己之后，却像没事人似的，依旧嬉皮笑脸地逗弄着她。云清琼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姜明丘瞥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说：“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云清琼垂下眸子，掩饰掉复杂的神色，低声问，“你认识陈涛？”　　“哦，你说那孙子啊。我跟他不熟，但是我们都在学生会，我是主席，他是副主席。”姜明丘耸了耸肩膀，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他仗着老爹在政府部门混的开，平日里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特别喜欢欺负老实人，我看不惯他很久了，今天总算逮着机会教训了一顿，真解气。”　　说到此处，他眉梢一挑，笑嘻嘻地看向云清琼。　　云清琼脸色微变，低头啜饮着柠檬水。姜明丘见状，也不再多言，安静地喝着水。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姜明丘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她：“你下个学期有兴趣参加学生会的竞选吗？我仗着你。”　　“我？”云清琼讶异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我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主席说你行，你就行。我要是称二，谁敢称第一。”姜明丘舒舒服服地往软沙发上一靠，“唉……好不容易来酒吧玩一次，结果酒没喝多少，就喝了杯柠檬水。”　　云清琼心中微动，抬起头望着他。　　“要不我们走吧。”她小声提议，“反正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　　“嗯，那咱们回去吧。”姜明丘点点头，站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夜风大，当心着凉了。”　　“嗯。”　　两人从酒吧离开，姜明丘本想着骑摩托车回家。但奈何自己喝了一点酒，怕出事故，就两个人慢悠悠地推着摩托车边走边聊天。　　夜深人静，只余几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街上偶尔有车辆驶过，留下长长的黑影，显出几分凄清寂寥。云清琼感受着阵阵寒风拂过脸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路灯下，云清琼看着姜明丘英俊而略带淡漠的侧脸，轻声问道：“你以前经常和朋友出来喝酒吗？”　　“还好吧。”姜明丘随意答道，又笑着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出来买醉。以前刘月老是劝我不要喝酒，现在她可管不着了。”　　他自嘲似的说。　　云清琼沉默不语。明明两个人是双向暗恋，为什么就没人戳破这层纸呢？　　姜明丘把她送到楼底下，嘱咐她早点睡，喝完醒酒汤就驱车回去了。　　云清琼目送着汽车消失在街角的拐弯处，这才转过身进屋。屋内漆黑一片，云清琼按开灯，将包扔到桌上，准备脱鞋洗澡。　　一夜好梦。　　星期日没什么事情，赵忧照常来给她补习。两人边学边聊便把任务完成了。　　中途赵忧讲题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脸色发白。云清琼吓了一跳，急忙放下笔，紧张地询问他哪里不舒服。赵忧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没事，继续做作业吧！”　　赵忧说话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彻底陷入昏迷。　　云清琼惊慌失措地把赵忧扶起来时，不小心把他口袋里的糖弄掉了。她微微一怔，敏锐地察觉赵忧可能是低血糖。她捡起地上的糖果，撕开包装，掰碎了喂进赵忧嘴里。赵忧吃力地咽下糖果，呼吸渐趋顺畅，脸色也恢复如初。　　等赵忧重新睁开眼睛，云清琼正蹲在床前，关切地注视着他。她看见赵忧睁开眼睛后，松了口气，轻声说：“你终于醒了。”　　“谢谢。”赵忧虚弱地冲她笑了笑。　　云清琼连连摆手：“应该是我谢谢你，你帮我补课那么辛苦，都犯病了。”　　赵忧摇了摇头，挣扎着爬起身，用手肘撑住床沿，慢慢站了起来。　　他喘息着，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缓了片刻后，他说道：“我没事。”　　云清琼担忧地问：“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赵忧迟疑了半晌，才摇摇头说：“不用了。”　　云清琼皱起眉头：“这怎么可以？”　　赵忧叹了口气：“我已经休息很久了，不能再浪费药费了。”　　“药费我给你出。”云清琼突然想起姜明丘说他家境不是很好，忽然有些心疼他为父母着想。　　“这怎么行，不行不行。”赵忧立即否决了这个建议。　　云清琼坚持道：“你帮我补习功课这么辛苦，这种事情，理应由我负责。”　　赵忧沉吟片刻，终究拗不过她，只得勉强同意。　　他们赶到附近的市立医院，排队缴纳了治疗费，做了详尽的各项检查。赵忧一直在旁边耐心等待。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云清琼仍然感受到了他的焦躁与不安。　　检查报告很快出炉了。　　因为赵忧低血糖，导致脑供血严重不足。医生给他开了些营养品让他调整饮食，并建议他住院观察。　　“没关系，只需要住一晚就好。”云清琼握着他冰冷的手掌，柔声安慰道，“我在旁边陪着你。”　　赵忧犹豫地点点头。　　云清琼搀扶着他躺到病房的单人床上，又找护士要了一条薄毯盖在他的腿上。　　两人相对无言，赵忧闭目养神，云清琼则守在他的床边。　　时间过去了很久，赵忧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看向她，温声说：“谢谢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云清琼愣了一下，随后轻笑着摇头道：“不用。”　　“我欠你的，必须还。”赵忧愣了一瞬，眼眶蓦地泛红。　　云清琼抿唇，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