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橙斐

2000年三月六号在西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白橙斐呱呱落地了，后来听奶奶说“你刚生的时候，又黑又皱，活像个小老太！”奶奶布满皱纹的小圆脸上，那双带着光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像是在努力回想着我出生的那一天！奶奶说，我是在自己炕上生的，虽然不是在草木灰里！村里的接生婆和妈妈努力了一下午，我才出生。家里唯一一张我很小很小的照片是在满月的时候请镇上照相馆拍的背景就是我出生的那个炕，头上戴个五颜六色的帽子，胖嘟嘟的脸上有着甘市特有的腮红！我的童年，说悲哀也不全然，奶奶说，爸妈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去新市了一去就是三年没回家。三年里，爷爷奶奶下地干活，我就躺地里铺的衣服上，一把伞撑着为我挡阳光。后来慢慢大了可以自己蹦蹦跳跳了，爷爷就开着三轮车满村满镇的粉草。我坐在爷爷特意为我做的板凳上。跟着爷爷吃百家饭！板凳是用一个水桶做的，里面搭这旧衣服做的马扎，每次出门爷爷就回把我放进去！我也学着爷爷的样子两只小胖手搭在方向盘上，到上坡的时候，我就使出吃奶的劲去推，以为自己用力了，车尾巴的烟就冒的不那么浓了！以为自己用劲了！车就不累了！那个座驾我坐过好几十年！到今天他还在为我家辛苦的卖力着！　　说到爷爷就要叨叨一下我们家的成员了我们家一共六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和我！我和弟弟都是奶奶带大的！爷爷奶奶好像一辈子都在带孩子！自己的孩子带大，就要带女儿儿子的！我也要努力让爷爷奶奶带带我的孩子！　　爷爷是个瘦老头，个子都没有我的高！但爷爷是瓜子脸！但看起来可严肃了！不笑的时候！陌生小孩看见都能吓哭，爷爷当过兵，但好像因为有点矮，只能给犯人做饭！爷爷年轻的时候，把一辈子做的饭都给做了！有次爷爷给我们讲，新中国成立那年，他们就在天安门下面立正听主席讲话，他说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后来被发现罚了站还写了检讨！后来回家当上了村长！为如今的家里开了好多荒地！爷爷爱喝酒，一辈子都在喝酒，年轻的时候喝酒了就撒酒疯！我就是那个受害者！我平时做错了事，他是一声都不吭的！一喝酒，那个话，就跟黄河的水一样滔滔不绝！他还喜欢罚站！他坐在炕头！盘着腿，让我在老干妈的被子泡好茶，放手边。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我从上小学就开始自己睡了，早上起来不叠被子，衣服乱扔，不扫地，不帮奶奶干活等等等等……每次喝醉都要说一遍。也的亏爷爷每次的念叨！后来也成了一个爱干净的人！爷爷是个没有多少耐心的人，给帮忙弄不对就吼，后来我也得了这个真传！脾气急！别人弄不对就吼！吼最多的就是我弟！　　奶奶是个很勤快的女子，是爷爷一背篓土豆换来的！奶奶的个子和爷爷差不多！脸圆圆的，有点婴儿肥！印象里奶奶一直都是短发！家里里里外外都被奶奶打理的紧紧有条，除了爷爷！上小学的时候，奶奶总是能掐着点把饭做好！每次放学跑回家都能看到热气蒸腾的饭菜！夏天我们习惯在外面台阶坐着吃！一进大门就能看见炕桌上飘着香气的饭！奶奶做饭很好吃！有家的味道！这是后来离家才感觉到的！晚上的饭在五六年级的时候就是我在做！小学放学很早，爷爷奶奶下地干活，天黑了才回家！每次回来都能直接吃饭，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是一言难尽的！是惨不忍睹！有次锅里炒着腊肉，贪恋弟弟的动画片，多看了两眼，炒成碳了！害怕被骂，偷偷倒了！还是被爷爷发现了！还是被骂了！奶奶是个温柔的人，每次都会护着我！小时候感冒生病，爷爷就开着三轮车，拉着我和奶奶就去镇上打吊瓶！小时候老生病！生病的人难不难受不说，奶奶比生病的我还难受！在奶奶的担惊受怕里我长大了！而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天晚上浑身疼的睡不着！怎么形容她呢！她比妈还亲！比妈还重要！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爸妈的存在少之又少，在我一岁出门后，三年没有回家！再次回来了，都不认识是谁！碰一下，拉一下就哇哇大哭，这都是奶奶后来说的！爸妈的回忆太少了，只记得他们过年会回家过年！过完年又走了！可是过年的气氛也不好！在初二之前！我们家每年过年都会吵架！好好的大年三十都会不欢而散！妈妈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谁都不能说她不好！爷爷又是一个一喝醉就什么都说的人！每年他们都会吵架！有时候甚至动手拉扯！每次我都是跪爷爷旁边拉着爷爷，哭着掉着眼泪求爷爷不要说了不要吵了！等平息下来，爷爷总是掉着眼泪说“要不是因为你俩，我和你奶奶早去死了。”妈妈没有怎么上过学，不听别人说的任何话，好话坏话都不听！有时候觉得她都没我懂事！爸妈总是吵架！有次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爸爸打了妈妈一巴掌！妈妈也还给爸爸一巴掌！当天晚上妈妈就回娘家了！姥姥家就在镇上，也不算远！第二天，村里人就问我“橙斐啊，怎么不跟你妈妈去呢？不跟你妈去你姥姥家啊！”其实我跟妈妈不亲！每次惹他不高兴了她就会骂骂咧咧的说“你就不是我生的，你是你爷爷奶奶上山牛粪里捡的……”小时候我曾一度认为，我就是爷爷奶奶上山捡的，不至于牛粪里捡的！妈妈说话很伤人“早知道你这样子，生了你就该把你填炕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