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春节

在鞭炮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尽管我已经是个15岁的少女了，但是还是会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因为依旧会穿着新衣服跟着爸爸后面去贴对联、祭祖。然后等妈妈把肉炖好之后，爸爸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切一大块猪头肉让我用手抓着吃，猪头肉一直都是我的最爱。我们家是从太爷爷那一辈搬到现在这个小镇的，原来家族是属于客家人，祖上是游猎民族，以打猎为生的。而过年吃手抓肉这个习惯也是客家人的习惯。　　除夕过完了之后就要开始挨家挨户去拜年了。　　从我开始上小学之后就是我一个人代表爸妈去给外公外婆她们拜年。所以今年也不例外。　　去拜年的时候碰到了肖敏，在她口中得知肖奇还在他爸妈那里没有回来。突然有种特别想去找他的冲动，这种冲动持续了很多天。　　直到所有亲戚都走完了之后，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同学家玩两天，爸妈也没有怀疑。因为爸妈给我定的规矩就是如果考到了第一名可以自由活动一个星期。期末考试我一如既往的是第一名。　　我一个人买了去市里的船票，肖奇爸妈就在去市区的码头做生意。我下了船之后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去了他的一个朋友家开的旅馆。然后让他朋友去告诉他我来了。　　当他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既有惊讶也有开心。　　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他让我晚上就在朋友家的旅馆住下，而他要先回去和家里说一下。　　大概在他回去没多久之后，旅馆外面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朋友告诉我那个是肖奇的妈妈。　　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喘喘不安地走了出去。　　“你就是那个从镇上来找我们家奇奇的女孩子是吧？”　　他妈妈一看到我就问道，我想可能是朋友的爸妈告诉她的。　　“伯母好，我是他同学，也不是专程来找他的，就是来市里走亲戚，顺路过来玩的。”　　“女孩子还是要自爱的，我们家奇奇是要考高中上大学的，你不要耽误他学习了，像你这种女孩子成绩应该也不怎么样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们奇奇了。”　　我不知道她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很难过，眼泪很不争气地不停地流，也没有辩解什么。大概也不需要辩解什么了。　　直到晚上11点多了，肖奇才过来找我。他说他是趁他爸妈都睡着了之后才偷跑出来的。　　他大概不知道他妈妈来找过我，因为他没有提起。　　这天晚上，我俩还有他的两个朋友，我们一起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一起看电视，看了一整晚，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他，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我能听见的他的心跳声。　　第二天，他们还在睡的时候，我偷偷地起来告别了朋友的父母，我自己坐车去市里转了一圈，买了两本书，然后又偷偷地坐船回了小镇。　　直到开学之前，我们也没有联系过，我也不知道那天他回去之后他爸妈发现他半夜跑出去了会不会骂他。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那天他回去之后他爸妈罚他跪了一下午。　　而我回家之后也没有再去想那天的事了，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每年春节过完之后，爸妈就会挑个好日子去地里干活，我也会一如既往地跟着去帮忙。只是到了初中之后，爸妈总是叫我多在家看书，我总是会说我都看完了。因为我知道我虽然做不了很多，但是我去了爸妈就能早一点做完，也能轻松一点点。　　这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了，过完这个学期，到了高中之后，就要去市里读书了，在家的时间就更少了。　　我们这个小镇因为东湖的原因，所以去市里不是很方便，每天只有几班船，如果客人不多的话，有时候还不开船，所以只要是去了市里上学，一般都是几个月或者是一个学期才回来一次。平常周末或者是放假的时候，为了省点路费，也都是就待在学校过的。　　所以为了提前适应高中生活，也为了补习，我们从上个学期开始，重点班的学生就是一个月才放一次假。　　开学的前一天，我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接到肖奇的电话，我打电话问了肖敏，肖敏说她哥没有回来，估计是要等开学的时候直接去学校报道吧。　　多少是有点失落的，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我收拾好了行李，还是像往常一样自己带着行李去学校报道。爸妈也已经习惯了我的独立，也就不会再问是否需要送我之类的了。　　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一个女孩子，太独立其实不是什么好事，起码太独立太懂事的女孩是不招人疼的。只是当时以为独立是长大的一种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