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钟永林

“不可能的！家里有李桓在，我要是回去了，我妈绝不会再花钱供我学音乐了，她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呢！”小逸急得直跺脚。　　“那就不学音乐了，念个普通高中，好好的，平平安安就好。”　　“我不！……”小逸急得哭了起来，“学音乐是我这辈子的梦想，没有音乐，我这辈子就完了……我还要和高威一起演出呢……阿婆！”　　“人先要活着，才能谈什么梦想！……这辈子？你才多大点岁数张口闭口就这辈子……你一定要回去。”　　“阿婆！……小逸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想再看到我……呜呜呜呜……”　　阿婆的心里最疼爱这个孙女，小逸的每一滴眼泪都灼烧着阿婆的心。　　她把哭闹不止的小逸从地上扶起来，想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却又怕手上的老茧擦疼了她，于是就只是捧着她耳边精致的发丝，动容不已：　　“……小逸，不论是谁要把你从阿婆的身边带走，阿婆都舍不得。可要是为了不让你永远地离开阿婆，阿婆什么都舍得……　　小逸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上次你问阿婆，阿良是不是个坏人？你阿爸早年和龚家借了些债，做生意血本无归，他把所有积蓄全部用来还债，还是差好多……　　那时候你刚出生不久，他就带着你们母女躲到了你阿姆的老家。可没想到债主还是找到了他，不断地骚扰你们。他为了你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成长，有一天就约了所有债主出来……债主们怕他使诈，硬是要他把你也带上……　　我也是后来才听说，那天晚上风浪特别的大，没有人活下来……　　再后来，查家就只剩下了我这个老婆子，直到接到颖茹的电话……　　现在，债就算是还清了，可我们查家和龚家结了世仇。阿华仔他们现在不为钱，为的就是……绝了阿良的后！　　……阿华仔他们，毒辣得很，阿婆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阿婆再度哽咽得泣不成声，她不敢去看小逸那双纯真的眼睛，于是就只扭过头，生生扯脱她紧攥着的手，然后不顾她在永林的怀里如何哭闹挣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长途电话那头的颖茹起初还寒暄了两句，当得知阿婆要她把小逸接回去，而且还是因为仇家又找上了门，颖茹故作镇定的话语当中流露出了百般的无奈与不满：　　“妈，不是我不在乎小逸，毕竟也是我的骨肉。可您也知道，我再婚也已经十几年了，我也想早些走出这阴影……李桓才11岁，他虽然不是您的亲孙子，可就算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也是无辜的啊。您就能忍心让他把小逸经历的一切再经历一遍吗？……妈，有些事，我们骗不了自己。如果躲得开，那么当初阿良就不会死……”　　电话从阿婆手中滑落的时候，听筒里隐约传出了男人的声音，“又是你前夫他妈？老太太到底要干嘛呀？都十几年了还有完没完了？……”　　阿婆轻轻挂上了电话，擦干了眼泪，心情倒也轻松了许多。　　阿婆回到永林家的时候，小逸正哭得那叫一个惨，永林想劝，根本都无法靠近。阿婆径直走到小逸身边，把她搂进了怀里，然后看着钟永林平静地问了一句：“永林，你……愿意做小逸的义父吗……”　　永林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只是沉默片刻之后，轻轻地点了头。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对外小逸就是你的闺女，我的侄孙女，你看行吗？”　　钟永林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好。”　　“好了，小逸不哭了。把你的小花脸洗干净，去把李婶喊来，阿婆要给你们做个全鱼宴！再做个鲅鱼凉面，明天带着回学校，给你同学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