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抉择

“嗯，我看到了。”　　看到希望了，还是其他什么？　　李沧蓝很想回答是希望，但这一幕巧合的突然，他既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风险。　　在未来预演之中，那只怪物很快就会飞走，并且至少三分钟没有回来，但他只能看到三分钟之内的，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李沧蓝从地上爬起来，他问道：“去吗？”　　“去做吧。”祝镜零说道。　　不知道远处发生了什么，怪物如同预演之中的一样，在高楼上发出一声恐怖的厉啸，随即往食堂的方向飞去。　　祝镜零和李沧蓝从躲藏的位置走出来，快速的朝着对角线的位置跑过去，逃离这个地方成为了他们的一切。　　中途，他们遇到了哪些倒在地上的人，李沧蓝本该略过去，但目光却不自觉瞥了一眼，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　　祝镜零也停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些人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有着清晰的蛇咬痕迹，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胸膛起伏，还有呼吸。　　李沧蓝陷入了一个抉择，一个很艰难的抉择，他没有办法在原地等一个三分钟，却奢望的看向祝镜零。　　“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做吧。”　　大雨中，李沧蓝看不清祝镜零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同伴给了他希望，然后又给予他余裕，他想，他可能就是故事之中那些圣母心泛滥而拖后腿的猪，曾经李沧蓝很讨厌他们，但轮到他了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放不下的。　　“对不起，谢谢！”　　李沧蓝花时间从人堆之中找到韩姝，她和其他人一样昏迷不醒，可现在要怎么办？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沧蓝没有带绳子，他只能将韩姝背着。　　“要不要试着像故事之中，亲吻唤醒公主？”祝镜零说道。　　这不知是戏谑还是讽刺，李沧蓝默默的看着祝镜零，后者接着沉默的转身。　　“我和她只是很要好的朋友和邻居。”　　听到李沧蓝的解释，祝镜零没再说些什么，无言的朝前走去。　　“等等，别走！沧蓝，是沧蓝吗？”　　突然人堆之中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既虚弱，又在雨声之中缥缈，他一时间分不清。　　“沧蓝，别走，救我啊，我是费逸！”　　费逸？　　李沧蓝和费逸的关系不是很好，但将一个清醒的人从人堆之中拉出来不费什么时间，祝镜零也心软，回来帮忙。　　“谢谢你，沧蓝！你从此是我最好的朋友。”嘴唇发白的少年说道。　　那倒是不必，李沧蓝问道：“你是怎么还清醒着的？”　　“我也不知道，那东西胸口的蛇咬了我一口，我反咬了一口回去。”　　几人朝着钢丝绳的位置过去，祝镜零一口咬定：“某种毒，解药是血，是那东西的体液。”　　李沧蓝也想到了，但那个怪物一样的东西，又如何获得它的血？　　“先逃出去吧，逃出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祝镜零来到钢丝绳边上，她将拉环分发下去。　　费逸望向下方，重力拉扯的地面上，大片的红色浸染着，他不自觉的退后两步，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道：“我们...我们必须从这些过去吗？”　　祝镜零没有说话，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于是将拉环扣在钢丝绳上面，拉住拉环的握柄，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走去。　　铁与铁的摩擦声，在雨声之中并不清晰。　　李沧蓝看着那道身影划向四楼之后，用脚抵住墙面，调整身体，从边缘艰难的爬了上去，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很佩服祝镜零的勇气。　　“到你了。”　　费逸苍白的看了看李沧蓝，拿着拉环犹豫着，颤抖着，最终退后了一步。　　“你先来。”费逸退缩了。　　李沧蓝不拒绝，他越过费逸，记得以前费逸的胆子很大，也很恣意的，可能这就是环境使人改变吧。　　突然他的眼睛烧的痛，未来预演又开始了，李沧蓝忍着痛，将拉环挂在了钢丝绳上面。　　他将韩姝往上面提了提，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出发，突然间一声厉啸从空传来，远处的天上出现了一个黑点。　　它的速度很快，李沧蓝刚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那怪物已经要到了，双翅张开的样子好像覆盖了一片天空。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时间肯定不够了，李沧蓝有些绝望，又很不甘心。　　突然间，费逸冲了过来，他将李沧蓝从楼上撞了下去，自己抓住拉环从钢丝绳上面划走。　　“为什么？”　　李沧蓝是背部着地的，他看到怪物扑下，滑索半途之中的费逸也没有幸免。　　“所以？为什么？”　　短暂的坠落途中，他想过这个问题。　　...　　李沧蓝将拉环从钢丝绳上取下来，他想，这是最短的一次未来预演吧，短到忘记了疼，也或许是最后一次未来预演。　　天空传来厉啸的声音，李沧蓝将韩姝放到角落里面，回头就发现费逸通过钢丝绳滑走了。　　李沧蓝很生气，但没有愤怒，他现在才知道，他的愤怒好像被什么吃掉了，越来越微弱，像是火苗点燃湿柴，岌岌可危。　　那么，请先杀了那个逃走的不义之人吧！　　李沧蓝祈祷着！　　可他心里的祈祷失败了，这一次怪物没有立刻攻击滑索上的费逸，而是在李沧蓝的头顶盘旋了一阵。　　他手里握着的铁棍更紧了，明明充满了力量，却又像是拿着气球，轻飘飘的。　　愤怒被吃掉了！　　就因为这个，失去的不只有空纸袋的援助，还有自身的勇气。　　就连被背叛、被推下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