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在他想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之前，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灭了。 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地用力点了两下屏幕，又按了开机键试图重启，都毫无反应。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道轻巧干脆;落地声。 代拍慌张地抬头，就看到一个披着深蓝色制服;男人正站在船头，他抓着手里;皮质手套拍了拍袖口沾上;灰，像在确认什么一般沉默地打量了他一圈后，朝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王先生。不好意思，有点事儿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代拍脑子里一片混乱，冷汗直冒。 这个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 船只行驶;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快停下来了，随着海浪小幅度地起伏飘动。代拍不清楚这个人是怎么翻上船;，他往后退了两步，又不知道该往哪跑。 他强自镇定，脑子里飞快转过几个念头：“你是什么人，想干嘛？” 对方没有停顿，很干脆地朝他走过来，边走边回答：“被迫加班;外勤人员。虽然你很快就不会记得我了，但既然你想知道，出于礼貌还是自我介绍一下……” 在代拍意识逐渐模糊，眼前;景物慢慢昏暗下去之前，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名字。 “顾泽锡，超自然管理局保密三部。” 沙哑;嗓音压得很低，淡而悠远;烟草味若有似无。 “为您;生命安全与稳定生活保驾护航。” 五分钟后，姗姗来迟;副官穿着救生服在快艇上挥挥手，麻利地抓着提前挂好;绳索翻到了船上。 顾泽锡靠在船舱假寐，他敛着眼皮懒懒地微睁开一条缝，随意地朝左下方侧了一下头：“送他回家。” 副官打眼一看，乐了。 头儿还挺贴心，眼前;中年男人睡得正香，规规矩矩地平躺在甲板上，两只手交叠搭在身前，海风挺凉，顾泽锡把自己;制服外套给他盖上了。 谁看了不赞一句无微不至，真是人不可貌相。 外勤小组成员分工合作，很快就带着昏睡中;这位上了另一艘快艇。 解决完麻烦;顾泽锡上了返航船就进了房间，局里;人都知道他连轴转累得够呛，没人去打扰他。 顾泽锡枕着一条手臂躺着，看着摇晃;天花板出了会儿神，默不作声地划开手机。 简单粗暴截出来;画面上，柏林侧过脸，微微抿着唇。 这是顾泽锡不知道第多少次遇到跟柏林相关;事了。 准确;说，每一件事都跟柏林看似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他只是一个被卷入其中;背景板。但无法解释;是，他总是频频出现在现场。 只有第一次是纯粹巧合撞见。本以为是一面之缘，没想到接二连三，还有继续下去;意思。 那天他前一晚刚出了任务，追着一只异形生物连跨三个城市，总算把危险事态控制住。再熬下去就要猝死了，他难得用了年假，打算放松两天缓口气。 他没穿制服，套了休闲运动服，到楼下便利店买泡面。 门口有小桌椅，偶尔会有上班族坐在门口吃东西，今天也有人。 顾泽锡有职业病，惯性地先观察了一下—— 高中生，蓝白色运动式校服穿得很不拘小节，袖口挽起来露出一截白生生;小臂，少年人特有;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他背着白色;运动斜挎包坐在伞下面，叼着塑料叉子，毛茸茸;头发半湿不干，按捺不住地揭开盖子，挑进去搅动了一下，等不及热气散开，上来就要往嘴里塞。 谈起吃泡面顾泽锡可太有经验了，他微微张口想阻止，没来得及。 下一秒果不其然，男孩吃面不成反被烫，天灵盖都要冒烟，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乱挥。 顾泽锡：“……” 不愧是未成年，有种不经修饰，纯天然;傻。 不过也因此，一向不看长相;顾泽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学生长得挺好看。 被烫了以后反倒唇红齿白，顾泽锡对冒着傻气;人不太感冒，但他看着傻而不蠢，一举一动都很讨喜。 顾泽锡略过他进去买了泡面出来，桌子只有一张，椅子四把，凑合拼个桌。 他坐下来;时候，如同每一个对旁人漠不关心;成年人一样，没有跟男孩打招呼;意思。 等面捂好需要时间，顾泽锡百无聊赖，四处扫视，看见一只眼熟;猫悄无声息地从绿化带里跑出来。 他挑眉，心想这小东西还算有点良心，他投喂了几回，看来是还记得他。 顾泽锡没动，等着猫过来找他。 猫确实是往这个方向目标明确;过来了，然而顾泽锡盯着它飞快移动，眼看着猫咪两眼放光，很亲昵地绕着高中生;腿转了两圈，圆滚滚毛茸茸;小脑袋在男生;小腿蹭了蹭。 顾泽锡：……它是不是没看见我？认错人了？ 被野猫主动亲近了;高中生好奇低头，他放下塑料叉子，弯腰挠了挠它;小脑袋：“哈喽，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猫咪有灵性。它发出舒服;呼噜声，歪头看着柏林，很配合地“喵”了一声。 似乎是嫌弃顾泽锡老看着它烦人，猫咪特意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又回去蹭柏林;手心。 顾泽锡面无表情：“……” 很好，确定了，这一人一猫是初次见面。 不太好，确定了，这猫有点双标。 上次他喂完吃;想挠挠这只猫;下巴，结果被很凶地挠了一爪子。 本来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小插曲，哪怕顾泽锡很无语，也没什么好特别关注;。 问题在于接下来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很难以解释;怪事。 猫咪一直围着柏林不离开，很快;，第二只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溜小跑到了柏林身边，蹲在他;椅子旁边歪头看着他。 紧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 顾泽锡握着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