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又是一把勃朗宁

邻居房子在招租，告示就贴在楼下。曹有光上下楼不可能看不见，但是看见归看见，租房归租房。就看曹有光目的是什么。　　第一种，曹有光有租房需求；第二种，则是他为了接近自己。这个必须查清楚。　　“干嘛租到这里？风水好吗？”杨登欢无所谓地问道，听起来漠不关心。　　“不知道，只是我得从原来住处挪出来。”曹有光笑道。　　这就是说曹有光租房有需求？　　现在日本人还没有进北平城，曹有光自然不是因为危险搬家。那就是要给别人挪地方！　　给谁挪地方？谁能让曹有光搬家？答案只有一个，只能是曹有光的上司！杨登欢默默盘算，脸上却不露声色。　　“会做饭吗？”杨登欢突然问道。　　“啊……”曹有光一愣，没有想到杨登欢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这脑筋也太跳跃了吧。　　“会吧。简单的会，复杂一些就不行了。”曹有光有些敷衍。　　“行，明天早上准备两个人的早点，我七点十分准时过去。”说到这里，杨登欢真诚地问道：“不耽误你事吧？我时间可以调整。”　　“调整个屁！老子还没搬过来呢！今天就是来交一下定金，你可好，都想把我们家当成你厨房了！”曹有光不高兴地说道。谁愿意给别人当厨子！　　“噢，那没问题，等你搬过来吧。也不知道你做饭我吃不吃得习惯。”杨登欢笑了一下说道。　　杨登欢并没有问曹有光为什么要搬家，这让曹有光有些奇怪，这个年龄不正是对于一切都好奇吗？这个年轻人的想法好像总和别人有所不同，但是具体哪点不一样，曹有光一时半会还真的总结不出来。　　不过即便是杨登欢不问，曹有光却准备给杨登欢讲一讲。在某种意义上说，分享秘密，就是对一个人信任的具体表现，尽管有时候这个秘密和他其实并没有关系。　　“近一段时间将会有大变局，咱们特务处也有相应变化，原来的通讯站撤销，重新改组为华北区办事处，只不过特派员改成主任，新来的主任下个月就来上任，我得给人家腾地方。”曹有光笑容中带有一些苦涩。　　果然是给上司腾地方，曹有光口中的大变化，是不是因为“双十二”？　　“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就关心你厨艺怎么样。不要太难吃，要不然咱们俩虽然鸡犬相闻，我也能和你老死不相往来。”杨登欢笑道，神色亲昵了不少，曹有光心下有些得意，看来分享秘密还是有效果的。　　“说正事吧。”曹有光面色一肃，站起来立正站好，杨登欢不知为何，但是见曹有光如此重视，也连忙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立正站好。　　“杨登欢同志，你的申请和军衔，处里已经批下来，正式吸收你为特务处北平特别行动小组外勤，军衔少尉，每月经费十五元法币。”　　少尉？还有十五元法币？尼玛特务处够阔绰地哈！杨登欢举手敬礼，口中郑重答道：“是！”　　“现在跟着我宣誓，余发誓信仰三民主义，致力……”曹有光右手握拳，神色庄重，低声宣誓。　　还要宣誓……　　“余发誓信仰三民主义，致力……”　　杨登欢跟着曹有光一字一句说了一遍特务处的誓词，神态颇为肃穆。　　还记得前天自己和曹有光聊天时候，曹有光说出了“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杨登欢就知道曹有光十分注意仪式感，即便是自己装，也要装出来肃穆模样。　　果然，杨登欢这种做作，让曹有光很高兴，满意地点头，伸手握住杨登欢的手，亲热地说道：“今后咱们就是同志了。”　　他们居然也称同志……看来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杨登欢有些汗颜。　　曹有光拉开随身携带的皮包，从包里取出一把勃朗宁M1900放在桌上，推给杨登欢。　　又是勃朗宁……　　“会用吗？”曹有光问道。　　“会。”　　“警察局制度古板，不知道融会贯通，三个月内很难给你配枪，你先用这一把防身。”曹有光说道。　　“他们已经给我配发了。”杨登欢默默拉开外套，露出肩膀上的枪套。　　“这一次沈岩怎么这么孝顺！不是这小子风格啊。”曹有光颇为纳闷。　　“……”杨登欢非常无语。　　“那你也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我也没有想到日本人动作这么快！今天已经有两拨人到江茂才家搜查了，我的人认出来其中一个人是头条胡同的驻密探。”曹有光身子向后靠了靠说道。　　“头条胡同？驻密探？”杨登欢微微一愣。　　“知道松室孝良吗？”曹有光见杨登欢愣神问道。　　杨登欢莫名其妙地摇头，他除了听出来这是一个日本人的名字之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松室孝良是日本关东军驻北平特务机关的机关长，地点就在头条胡同。特务机关对外宣称是同文书馆，从事翻译中国古籍工作，实际上负责收集我们军事、经济等各个领域的情报。机关中外围特务就被称作驻密探！就在前几天，松室孝良奉命调离，接任他的是松井太郎，更是一个中国通。他们盯上江茂才，很可能发现了什么，或者已经知道江茂才获得了南苑机场的布防图！”曹有光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抓了他们！”杨登欢说道。　　“谈何容易！松室孝良早年间做过西北军的军事顾问，和西北军上层关系莫逆。再说了，咱们目前和日军还没有正式翻脸，投鼠忌器啊！”曹有光叹了口气说道。　　“日本特务既然知道南苑机场布防图，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