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复仇6

夜凉如水，雨沫进了朱玉的房间。　　“他还是不承认。我想，其中一定有原因。”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小雪的人。”朱玉看似平静的面容里，隐隐透着杀气。　　“你不要被仇恨蒙了心智，我们现在对事情是怎样还不清楚，也许小雪安然无恙呢？”　　“都一年了，你觉得会安然无恙吗？”朱玉淡漠的回了一句，不再说话。　　抬起头来，天空中的月亮，挂在那里，发出淡淡的白光，他又摸到怀里小雪的名牌，没有这个，她不可能上燕子山的。她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件事，她不可能会放弃，不会。　　雨沫看着朱玉，想起那个雨夜，她从捕灵人手中逃脱，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城殿，只有城殿里，才不会被捕灵人寻到。因为他们是不被允许的存在。可是修为不足的人却很需要他们，他们偷偷捕获有了灵丹的兽，然后将兽灵贩卖给那些修习者，而这些交易都是在黑暗的地下秘密进行。　　那日，她这个出城玩耍的郡主，偏偏落了单，偏偏被盯上，偏偏自己是只猫。她传承了死去父亲的本身，这在她心中是一种侮辱，因母亲是洛伟成的妹妹，而她没有成人，反而继承了兽灵，为此小小年纪叛逆的很。那天她为自己的叛逆贪玩付出了代价，就是被捕了。　　那些捕灵人用迷幻汁将她迷晕，带到了圣玉城，每个城郭中都有这种地下交易场，她是靠着自己的伶俐敏捷趁人不备逃脱的，追赶的捕灵人毫不留情的向她射了捕灵箭，她带着伤拼命的跑，终于让她寻到了城殿，奋力跳上高高的围墙，就在她剩下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看到了那扇开着的窗户里正在修灵的少年，一袭青衫，面容似玉，她当时竟然想到：“此刻死在他怀里也是好的。”后来，他发现了她，将她救起，想起他的怀抱，还有他怜惜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柔的为自己擦拭伤口，直到疲倦袭来，自己居然能够安稳的在他身边睡了一夜，那雨声，那气息，她至今不忘。天蒙蒙亮时，她听到了寻找她的哨声，那是圣灵城暗卫的信号，于是她不辞而别了，临走时，她看到了水墨折扇上的朱玉二字。　　再后来，她不在出城，不再贪玩，认真修习，因为她知道，圣玉城的少城主天资聪颖，一定会去玲珑阁……　　而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沧桑中带着固有的倔强，她很久没有见到他笑了，起初她不担心珠珠，因为她知道，朱玉心中没有珠珠，她是有希望的。然而自从小雪消失，她隐隐感觉到，他对小雪不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可是她又理不清里面的缘由，心烦意乱的时候，她一再告诫自己，他对小雪就是兄妹的感情。　　她觉得自己依然有希望。　　“怎么谁都是晚上出现？白天就不能见吗？”水天清看着从夜色中走来的朱高卓。　　“你果然在此？我以为你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了呢？”　　“心中的怨气未出，怎么能安心隐居？”她眉眼一挑，看着他。　　朱高卓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所以你就联合洛伟成，不仅要了小雪的丝绒，还要了她的命？”　　水天清呵呵一笑，风姿犹存的坐在对面，轻言细语的说：“我只知道乐凡将孩子托付给了你，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谁想到洛伟成真的惦记呢？”　　“你不否认就好。”朱高卓心中怒火熊熊。　　“这有什么好否认的？说过就是说过。但是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经过？这你得问洛伟成了，我一概不知。”说完，起身要走。　　朱高卓灵力一闪，背后显出一对翎羽。水天清笑笑：“收起来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话未说完，一滴水珠射出，翎羽一挡，一阵灵波震荡开来，圣灵城的城殿都微微有些晃动。　　“趁着人还没到，你还是走的好。一年了，那孩子的尸体不知道还在不在后山的碧潭中，你可以去寻寻。”　　说完进屋关门。　　朱高卓刚走，洛伟成到了。　　“谁来过？可伤了你？”他在院中问道。　　屋里的水天清说：“你觉得他们谁是我的对手？现在管好你自己吧，朱高卓已经知道了。”　　洛伟成皱一下眉，随即哈哈一笑：“是我太高估他了，一年的时间才来找我。”　　“你别得意，他没怀疑你，是因为他一直信任你，而且阿碧醒来的事情从来不曾对外人说起。但是此刻怕不是那么安宁了。你早做准备吧。”　　“他若战，我必奉陪。话说回来，他真的会为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看着两城屠杀？血流成河？”　　水天清不再说话，洛伟成只好转身走了出去。　　“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别人家，谁惹得起啊！”水天清幽幽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暗卫将袋子捞上来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淋淋洒洒的弄湿了所有人的衣袍。　　接到暗卫通知的朱玉，偷偷抛开其他三人，此刻也站在了朱高卓的身边。　　他们看着袋子，凝视许久，不敢打开。　　朱高卓掉转过身，背对着大家，挥一下手。朱玉轻轻解开绳扣，里面露出小雪清丽的脸庞，他一下子坐到地上，久久发不出一声，暗卫一起跪下。朱高卓回过头，忍着千般痛心，透过雨丝，看着小雪，一口血吐了出来。晕倒在地。　　什么时候暗卫带着朱高卓和他一起离开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盯着怀中的人，一种冰冷从心里溢出来，接着，他头发上都结了冰，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难过，只是一种寂寂的孤单，这种孤单像是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他甚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