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拳头硬了

“唐教授，久仰大名，我叫祝觉，是一个渴求知识的年轻人，希望占用您一些时间来答疑解惑。”　　祝觉走到他身前，从兜里拿出那瓶病菌样本，“区区薄礼，万望使君笑纳。”　　“哦，你们把这东西弄回来了？”　　看到这瓶黑色的液体，唐教授眼睛亮了起来，停下手中的活计，接过了试管。　　他非常宝贝的将它装进了旁边的冰箱，而后摘下手套和口罩，朝祝觉伸出两只手。　　“什么教授不教授的，严重了，鄙人唐建才，很高兴认识你。”　　二人相逢恨晚的握住手，他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从外貌上看，这位老人很符合教授的头衔，标准的地中海，脑门锃亮，只有鬓角的两边有几撮白发。　　他戴着一对圆片的小眼镜，笑起来牙还缺了几颗，颇有种滑稽的感觉。　　再加上那短胖的身材，全然没有老学究的派头，倒像是个奥运会上的吉祥物。　　“来，这边坐。”　　唐建才拽了一张椅子，给祝觉坐下，自己则大咧咧的坐在了床边，似乎丝毫不在意上面躺着的活尸。　　“这次还要多多感谢你们，为了老头我的研究，从那么危险的地方取来样品，实在是辛苦了。”　　他双手合十做谢，笑眯眯的慰问起来。　　“嘛，不碍事。”　　祝觉没有嘘寒问暖，而是直入主题：“教授，关于现在的末日危机您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呢，比如研究疫苗什么的？”　　“说来惭愧，我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专家，在研究细菌这方面的水平非常有限，只能看出一点皮毛。”　　唐建才道，“以常规的应对措施来说，疫苗也好，防治也罢，其目的都是为了应对疾病，但很可惜，我们面对的东西并不只只是疾病这么简单。”　　他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继续说道：“我最初将这种病原体命名为丧病细菌，它们广泛存在于宿主的牙齿以及指甲当中，可以通过血液或者黏膜进行传播，而后再在新的宿主体内繁殖，制造出新的感染者。”　　“这种同化的原理是这样的。”　　“第一步，细菌会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而后在人体内急速分裂，进行大量的增殖，再通过血液的流动去往全身，直到占据人身体内的全部组织器官为止。”　　“第二步，病菌会将宿主辨识外界信息的脑功能区域改造，将其变得更加简单，快捷，高效，只用来发现活物。”　　“第三步，控制宿主食欲的大脑部分得到强化，宿主所剩下的欲望只有进食。”　　“针对这一部分，其实三联公司的那种杀菌药物已经做的足够优秀，他们的药物生效的速度很快，能在细菌刚刚处于适应期的阶段时就将其全部破坏。”　　“所以我最开始的想法是收集到足够的药物后，再进行稀释和复制，播撒到全市，进行大范围杀菌，直接从环境上消灭这种疾病。”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说到这，唐建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丧病细菌只是表象，真正复杂的是接下来的恶化阶段，我将其称之为孵化期。”　　他站起身，从柜台上拿过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的竟然是一只人手。　　唐建才用轻轻敲了敲罐子，那只手竟然抽动了一下。　　“看，是不是很神奇？”　　他介绍道：“其实动的不是这只手，而是里面的虫子。”　　说罢，唐建才一拉旁边的投影屏，上面是一只被放大了的长虫照片。　　下面用碳素笔写着四个大字：“傀儡虫”。　　“丧病细菌在操控感染者一段时间后，宿主的体内便会生出这种类似寄生虫的东西，代替大脑控制肢体乃至各个部位的神经元，就像是操控傀儡一样。”　　唐建才：“所以你经常能见到有些感染者身体已经发臭，已经死了，却还能动，这就是原因。”　　“我至今仍不知道这种虫子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孵化原理是什么，但很显然，杀菌药对虫子根本不起作用，所以这种感染形式就目前来说就是无解的。”　　“一旦到了孵化期，感染者就会成为一种全新的病例，治疗方法只有子弹。”　　听到这，祝觉用手指若有所思的刮着下巴，回想着此前的所有遭遇。　　这种虫子他见过，兽王身体里的那两只。　　只不过看起来长得不太一样，他用火烧了的那种虫子更大，更粗，还能发出人叫。　　而且之后那个人形蜘蛛严格来说也是某种虫子，会在人头内产卵。　　这其中绝对是有着某种关联。　　“自然界其实不乏有类似傀儡线虫这样的东西存在，比如铁线虫，弓形虫，而类似丧病细菌的也有，比如在亚马逊的热带雨林里有一种可以将蚂蚁变成僵尸的真菌。”　　就在祝觉沉思间，唐建才叹息一声：“可要是把这两种毫不相关的东西捏在一起，这就严重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教授，我想跟您说说我这一路以来的经历。”　　祝觉又开始把之前所遭遇的一切说给他听，只不过是改编的版本，他并没有死过。　　一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后，唐建才的表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竟有这种事？”　　他如闻天书，接连点头，消化着其中的信息。　　片刻。　　唐建才神采飞扬的拿过一个本子，边写边念叨道：“原来我之前的设想没有错，人类的大脑才是干预突变过程的关键。”　　写完后。　　他神情狂热的拉住祝觉离开房间，从监狱主侧走出，朝避难所的更深处行进。　　到了目的地后，二人直接踏过某处划红线的区域，前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