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始攻略

按照老张家的传统，从初三开始，得把叔伯姑姑每家一顿地吃一遍。　　自家做初三中午这顿。张父那一辈六人，同辈没有上门拜年的道理，这天来的都是张元君的兄弟姐妹，即父亲的侄甥一辈。　　母亲一年到头也就做这几天的饭，但这顿饭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准备，当天还要早起备好新鲜食材。　　因为年后要准备试镜，张元君在回来头几天胡吃了几顿过瘾后，就一直在控制饮食。　　过年期间也没多吃，倒是惹得亲朋好友埋怨，甚至父亲都责备他“真扫兴。”　　张元君不打算这么早和家里说拍戏的事，只说：“开学形体课有测试，吃多了不好交代。”　　但张元君馋是真馋，每顿吃那么点不解馋也不顶饱，只能多喝热水。　　家里的规矩，没成家的即使做了长辈，过年也不用给红包，这倒是给张元君省了不少钱。　　不用给，但也没的收了。　　18岁以后，除了父母每年的红包，张元君就没再收过长辈的红包了。　　一直吃到初五，晚上回来，张元君就和父母说要提前返校：“年前接了几个广告，要拍了。”　　“你老说你拍广告，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儿子在电话里时常说自己拍广告拍MV，但父母从来没在电视上看到过儿子的作品。　　“我那是线下的广告，就跟拍画报差不多。在京城拍，他们也没那个能力推到咱们这来，没看过很正常。”　　“那你拍一个这样的广告能赚多少钱？”母亲问道。　　“看商家吧，大方点的两三千，一般的也有八九百一千。”张元君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说，“你儿子条件不错，人称广告小王子，在京城模特届还算比较有名，一个广告多的能拿五千。”　　在这个大学生每个月生活费普遍只有四五百的年头，张元君一条广告能挣别人一年的钱。　　难怪别人说他是02表本第二富呢。　　第一是谁？你猜啊。　　“拍广告这么赚钱呢！”母亲还是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难怪漂亮的姑娘小伙儿都要往这里钻。”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赚到钱，你看电视里那些跑龙套的……”　　“什么是龙套？”　　“就是在主角后面走来走去当背景的没有名字的人，他们每天就赚个剧组伙食，也苦。”　　父亲补充道：“想也知道，要人人都赚到这个钱，那不都去做演员了。”　　“这么说我儿子还算混得不错了？”　　“还行吧，”张元君有些得意，“在班上还可以。”　　“你走之前给你小姑打电话，说一下。”下一顿就该小姑做了，他吃不上。　　“我知道。”　　第二天，张元君一家三口吃过午饭，由父亲开车，送张元君去机场。　　母亲拿过一挂爆竹在大门口放了——过完年送出门理应放一挂。　　放完爆竹也陪儿子坐上车。　　车开的很慢，父母在车上念叨着张元君新学期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要好好学东西，跟同学要好好相处。　　“又不缺你这点钱，广告拍几个知道意思就行了，还是要吃好睡好，别把身体熬坏了。”　　“要出去打打球跑跑步锻炼一下，你从小身体就不好。”　　“给你哥你姐多打几个电话，他们在国外不沾亲不带故，有些话不跟我们说，我们也问不到，你做弟弟的，要多问问。”　　张元君拖着行李进了候机厅，父母也往回走了。　　在车上，母亲在副驾驶很不自在地嘀咕：“都说多子多福，现在三个这么大了，我也没享到什么福。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　　开车的父亲却不这么认为：“你还看得住他们？这么大了就要去外面闯，去见世面，没本事的才缩在家。”　　张元君下午落地京城，从机场打了车回学校。　　还在年里，学校还没开始接待学生，宿舍也不让进。　　张元君也不啰嗦，在学校附近酒店开了一间房暂住。　　收拾好行李，张元君便着手打听王京的动向。　　王京在京城有自己的公司，叫星味道。　　王劲嵩老师虽然没能力把张元君直接送进王京的剧组，但在中间牵个线介绍两人会面不是问题。　　在张元君提一瓶酒一条烟给王老师拜年又陪他美美地喝了一顿后，王老师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说是请我喝，一瓶酒你自己喝了一大半。”王老师打了个酒嗝，“你先回去吧，我给你问问，过两天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　　入校以来，张元君表现出的老成持重，让包括王劲嵩在内的很多老师都没把他当做一个需要教训的孩子。　　“好，那我回去了。你别喝了，一会儿还得人伺候你。”　　“你小子，喝你点酒还教训起我来了，走吧。”王劲嵩又抿了一口酒，双眼迷离地目送张元君出门。　　王老师会出手，但张元君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在京城也能摇几个人，第二天下午他就打听到，王京公司的一个总监就在京城，自己不认识他，但那群二代朋友里有的是认识他的。　　这总监，按自己朋友的说法：“溜须拍马踩高捧低的本事练到了家，靠着年轻时候到处跑场子认识几个人，能拉到一些项目坐上了总监的位置，其实一肚子草包。跟在王京身边，别的没学会，酒色财气吃喝嫖赌样样都行，这几年没少祸祸小姑娘。”　　谁祸祸谁不关张元君的事，这圈里有太多这种事。　　张元君要的是他给自己办事。　　这年头，求人办事，不怕对方吃拿卡要，就怕对方油盐不进。　　这当然不是值得倡导的价值观，但很多时候这招真的管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