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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布雷斯特各个咖啡馆里,法国人都在兴奋地讨论这件事,很快就有了至少三个版本的故事。男人们都掩饰不住兴奋,甚至连当地警察二狗子们也都在悄悄聊这个事,毕竟这可以算是沦陷以来少有好消息。而一旦当有盖世太保模样的人靠近,他们就会突然把话题转向天气,虽然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一早天空就堆满了沉重的积雨云。 中午,官方的《布雷斯特邮报》报道了相关消息,在头版有两篇通讯稿,一篇描述了英勇的海岸防空部队在发现一架英军喷火式战斗机后及时施放烟幕,用88毫米高射炮将其击落。强大的88炮火力是如此猛烈,被击中的飞机被炸成碎片,飞行员丧生。另一篇通讯则报道了军港消防队和工程兵部队高效快速地扑灭了飞机坠毁引发的大火,并修复了损失。随之还刊登了两张照片,分别是击落飞机的高炮班喜悦的合影以及辛勤工作中的消防队员们。 “这谎撒得太拙劣,一眼就能看出自相矛盾嘛。”威廉把报纸一推,冲詹姆斯和马修嘟哝道,昨天晚上他和詹姆斯刚刚乘坐安托万的走私船到达。 “是啊,飞机既然被击成了碎片,那怎么可能坠毁在仓库区引发大火和爆炸嘛。显然德国人是为没有刊登飞机残骸的照片找个借口。”马修说。 “战斗机单机出击,而且选择清晨天光大亮的时候来,那个飞行员不是童子军就是王牌中的王牌,呵呵,就这样牺牲了,真是丘吉尔的重大损失。”威廉咧嘴笑了。 “今天清晨并没有天光大亮,”詹姆斯冷冷地说,“那么差的天气。” “你的意思是飞机是迷航了?”马修问。 詹姆斯点了点头。 “那咱们能怎么着,发个电报回伦敦,问问克拉克上校究竟是怎么回事?”威廉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安托万的线人带来确切的消息:一架英军的喷火式战斗机突然出现在布雷斯特军港上空,居然躲过了德国的海岸雷达网,当然德国空军的战斗机也来不及堵截,军港更是猝不及防,飞机出现时都来不及释放烟幕,军港和军舰上的防空炮火一齐射击,战斗机被击中,却引发了德国海军的重大损失——起火的飞机一头栽进了“格奈森瑙”号的后部烟囱,引发了大爆炸,这就是冒出的火光和浓烟远远都能瞧见的原因。大火被扑灭后,检查损失,军舰的半个后舰桥都已被炸毁,根据海军的评估,要完全修复,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听完这个消息,即使是威廉,都惊呆了。 “咱们是不是该喝一杯庆祝一下,”马修说,“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 “呵呵,是啊,我刚到,还没动手,空军兄弟就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威廉说,他面无表情,不知是高兴还遗憾。 威廉转而微笑着看着詹姆斯:“皇家海军就会吹牛,说什么用大炮在海上解决,到头来还得要咱们偷摸到军港去放炸弹。还是空军心疼咱们哪。” “第一海务大臣心疼他的船。”詹姆斯闷闷地说。 “嗨,”安托万叹了口气,把雪茄从嘴角取了出来,“你们还真别说,这真是全体布雷斯特居民的幸运。要是你们真放个炸弹炸了这条船,德国佬不知道要枪毙多少个无辜的人来泄愤呢。”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这似乎是战争开始后德国占领军跟抵抗组织之间的默契,抵抗组织每袭击一个德军重大目标,德国人就会杀一批平民报复,他们相信这样引发的恐惧会摧毁法国平民对抵抗运动的支持。 “德国人怎么说飞机的来历?”杰克阴沉着脸问安托万,用手指敲击着手中书。 “从雷达站侦测到的零星轨迹分析,德国人也认为是迷航了。”安托万说,“可怜的飞行员,伦敦方面肯定还不知道他的辉煌战果。” “行了,别说那么多,咱们还是想想接下去怎么对付大姐吧。”马修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习惯性地将左右手的手指绞缠在一起,“经过这次意外,估计德国人很快会将‘沙恩’转移至更安全的港口,拉罗谢尔、洛里昂或者干脆到波尔多,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