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谈

“你们的行为，和寻常红胡子很不一样。”林夕龙看着周围井然有序，各司其职的人群，对红发女子说道。　　“那都是你们的偏见，我们虽然是流放的犯人，但是我们大多数是因为政见不同才被流放到这里的，我们又不是野蛮人。”那个女人白了一眼林夕龙说道。　　“雪雅，我们要带着族人先把武器送回仓库，你带着他直接去见族长吧。”一路上沉默寡言的红胡子统领说道。　　那个叫雪雅的红发女子应了一声，随后拍了拍林夕龙的肩膀：“肘，跟我进屋。”　　林夕龙就这么被绑在板车上，被两个大汉抬着进入了帐篷中，放在了帐篷的中间，然后把雪雅和林夕龙留在这里，退了出去。　　“族长，我们回来了，你点名要的那个小子我们也带回来了。”雪雅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后对着帐篷深处喊道。　　话音刚落，林夕龙就听到脚步声传来。林夕龙想循声望去，但是被绑的太紧了，唯一能动的脑袋还偏偏看不到盲区。　　“辛苦了雪雅，你们族这次可以额外领取一个月的物资。你们这次就别卖那么贵了啊，上次好几家的小族长都找我投诉过你了。”一道甚至有些温柔的声音传来，她说的也是帝国语。　　林夕龙此时在板子上疯狂挣扎了起来，他十分好奇说话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才能把这些暴徒团结在一起。　　“把他放开吧。”那个女人说道。　　雪雅把绑着林夕龙的绳子解开，扶着林夕龙坐了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四肢。缓过来一些之后，这才看向说话的那个女人。　　“这位是我们部族联盟的大族长，叶卡婕。”雪雅看林夕龙有些发呆，于是出言介绍了一下。　　“你好？”林夕龙有些尴尬，毕竟不久前刚杀了人家不少人。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毕竟我们先前还是敌对状态，你们保家卫国也没有错。”叶卡婕看着林夕龙的局促，含笑说道。　　林夕龙讪笑着挠了挠头：“那大族长你要见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你对北方的极寒之地有什么认识么？”叶卡婕话锋一转说道。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里是你们的活动范围，以及，你们经常南下骚扰边民。”林夕龙看着面前叶卡婕的淡蓝色眼眸，缓缓的说道。　　“那就是说，我看错人了，你和那些南蛮子没什么区别咯？”叶卡婕的眼睛眯成了两轮弯月，但是还是藏不住里面掩藏的杀气。　　“你们不敢杀我，大族长也不用演戏了。”林夕龙在雪雅惊讶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搬着椅子坐在了叶卡婕的对面不远处。　　“我们先前南下是因为遭逢天灾，这谷中的田地歉收，我们必须活下去，好把北面的事情告诉你们这些南蛮子。”叶卡婕和林夕龙对视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北面的事？”林夕龙皱眉问道。　　“是的，我们这次之所以南下不是因为粮食不够，而是这北方不再安全了。”叶卡婕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不再安全？你是指你们的新政权开始收拾东方这些流民了？”林夕龙倒是听说了罗刹新政权最近向东边频频的调集军队，北疆军也因此开始再次囤积物资兵源，准备迎接可能的战争。　　“不是那群乌合之众，而是比他们更恐怖的东西。”叶卡婕说到这里，淡蓝色的瞳孔不自然的一缩。　　能让这些红胡子都觉得恐怖的东西，林夕龙实在是想象不到。　　“我们上一次在最北面狩猎海豹的时候，遇见了那个东西。”叶卡婕将自己的经历讲给了林夕龙。　　那个时候叶卡婕还不是大族长，而还只是叶家的小族长。那年冬天轮到他们所在的部族联盟前往最北方狩猎海豹，海豹皮可以做衣服御寒，海豹油脂可以做照明燃料，可以混合草木灰制成简单的肥皂，这也是他们能够和其他部族联盟换取武器弹药的唯一商品。　　自从罗曼诺夫王朝被推翻以后，整个乌拉山以东的广袤雪原就成了无人掌管的地带。在这里个人甚至家族的力量都显得无比渺小。为了活下去，一些有势力的大家族共同组成了部族议会，作为统合东部雪原上所有家族的机构。后来家族加入的越来越多，就出现了部族联盟，联盟是由十几个小家族共同推举的某位族长来统领。　　那次叶卡婕跟着部族联盟前往最北方轮值狩猎的时候，遇到了让她刻骨铭心的一幕。　　雪，铺天盖地的雪，排成一道厚实绵长，无边无际的雪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们席掠而来。铺天盖地的灰白色雪幕裹挟着狂风不断的压迫过来，族中的一些老人颤抖着身体想起了当地土人族中口口相传的传说，在最北面的北海中有一个冰岛，那个岛屿的土地都由终年不化的冰构成，在那个岛上有一种浑身雪白的生物，他们不会人语却能人立。每当寒风朔起的时候，这些生物会乘风而来，捕食一切被雪幕笼罩的活物。　　在偶然间，幸存下来的先民发现，这种怪物似乎只能捕食暴露在野外的生物，于是在绝望之下，族中老人们带着青壮年族人挖了一个个大雪坑，把帐篷支在了底下，又用雪盖住帐篷顶来躲避。　　很快雪幕就逼近了这块地方，帐篷内的人们相互依偎，瑟瑟发抖，叶卡婕则是睁着双大眼睛透过帐篷的缝隙向外窥探着。　　雪幕来临，天地混为一色，叶卡婕透过缝隙看到外面似乎有人影闪动，再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个浑身长满白毛的尸体在风雪中缓慢前行。　　一只受惊的雪兔子从它脚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