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微风细雨,来来往往的人们,不疾不徐地走着,突然天空放晴了,就当大家以为雨停了,小雨滴一下子被倾盆大雨所替代。 放眼望去,四周并未有躲雨的地方,石柏也就仍然平静在这瓢泼大雨中走着,那雨水从头灌到身体,不留情面地想要清洗这人身上所有,一遍又一遍,除去带走石柏身上的灰尘,却也没带走什么。 甚至连不好的情绪都不曾停留在他的身上,他接受这一切,淡然自如。 此刻一个打着伞的窈窕身影由远及近,她与石柏迎面相遇在一个窄窄的铺着青石板的悠长的小巷。 四目相对,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她的眼睛里有着一样的从容,她的眼睛里有着善意与接纳,这个世界仿佛突然静止,只剩下彼此。 片刻,姑娘微笑地打破了平静,她向石柏递过手中多余的伞道:这伞,你拿着吧。 石柏被那亲切的笑容晃了一下心神,身体无意识地顺从了她,手已经伸出接过了伞,于是低着头,轻声道:谢谢。 石柏侧过身,后背贴在墙上,让出了一个宽敞的通行之路。 那个姑娘有礼地点头道谢,便撑着伞走过,待看不见她的背影。 雨中,石柏打开那把伞,伞面是七种颜色,色彩缤纷,这把伞与那个姑娘就像一道彩虹出现在石柏的心中,夺目而难忘。 之后,石柏想要还伞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只好不了了之,也就过了十几天,初来乍到,石柏手中的盘缠也花完,生活难以为继。 只好去村庄里找工做,挣点钱填饱肚子。一打听,正好村庄有户人家招武师傅,于是就上门应聘。 那户人家,明显是高门大户,这边庄子只是九牛一毛,听院子里的仆人说起,闫家在州中是做大官。 此处是闫家安置远亲的子弟的地方,石柏才进门,就感觉到了与自己家完全不一样的氛围。与之相比总有些粗鄙的简陋质感。 他眼睛所到之处,屋上雕梁画栋,花雕门窗,木雕楹联、山水画、篆文书法等等,每一个图案的棱角,书法的一瞥一捺,如向着他娓娓道来一个个故事,韵味深厚。 院子的花草树木,也有着讲究的奇特造型,无处不在的精致感与文化韵味结合得恰到好处,清净幽雅。 有个年迈老婆子领着他去面试,慢悠悠地往前进,两人走到一个大厅,只见一个白发老头站在厅中央接待他,此人的须发已经花白,但仍然精神矍铄。 老头板着脸,直接开门见山,冷冷地问道:小伙子自报一下家门。 石柏坦诚地回复道:家姓石,来自石门镖局,家父是石原,还没等石柏继续说下去,老头一改冷漠,上前握住他的手,一脸震惊重复道:家父是石门镖局的石原! 石柏点了点头回应。 昔日多亏你家父,要不老朽早就不在这世上,老头眼中带着感激之情望着石柏道。 石柏有些不愿意,如果来到此处还是沾了父亲的光,才得以谋生路,他宁愿换个地方,于是想要告辞离去。 此刻,之前离开的老婆子,满脸焦急,还没踏入大厅,就喊着:不好了,快去帮忙呀,少爷被人打了。 老头着急地就往外奔去,突然想起了石柏,忙得回来拽着石柏就朝着老婆子走去。 老婆子此刻突然腿脚都利索了,不到一会儿,她就带着一行人火急火燎赶到。 这是,石柏第二次再见到她,此刻的她,一只手正拧着一个小孩子的耳朵,手上还拿着柳条,在空气中挥舞着,试图吓退对面气势汹汹的小孩们。 她的身后还护着一个孱弱的小男孩,只见她身后的小男孩,鼻青脸肿,对面的男孩子,还在叫嚣着要找大人来帮忙。 其中一个小男孩,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她砸去,其他的小男孩有样学样,蹲下去捡石子。 石柏快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石子也没能如愿砸到任何人身上,石柏很轻松就抓住了那个石子。 他第一次感到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明之火,是因为这群不懂事的孩子,还是因为她,那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 石柏的身躯强壮如一堵墙横在中间,加上他故作生气地怒斥,那群小孩子吓得飞快地跑开了,这大概是深受他们父母欺软怕硬的影响,此刻的他们忙着逃,手中的石子也顾不上丢了。 见此,一旁的老婆子,老头慌忙地围上去,鼻青脸肿的小男孩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老婆子一把将男孩揽入怀里,脸上满是心疼,目光也上下在男孩身上巡视了好几遍,关切地问道:安安,哪里疼,还有哪里疼,我们去医馆看看 安安怯怯地安慰着他们:刘婆,七伯,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眼见无大碍,刘婆心中犹如巨石落地,生起气来,脸上还闪过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愤恨,七伯也满脸心疼却更多是无奈。 过了一会儿,大家准备起身回去,七伯才忽地想起来了石柏,于是四周瞧了一眼,在角落里找到了他。 他走到石柏跟前介绍起来,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你就管我叫七伯,那边老婆子是刘婆,还有闫青梅小姐和闫安少爷。 说完,拉着石柏走进人群之中,向着大家介绍到身边这位年轻人,他叫石柏,是新来的武师傅,以后教小少爷习武。 大家看着石柏,都露出赞许的目光,晏青梅除了感激之外,有些若有所思,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新来的武师傅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石柏本来是要推掉,看着大家如此殷切热情,还有闫青梅感激的目光,他推辞的话语,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