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少年，读漫画吗

“情况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　　握紧方向盘，萩原研二眼中闪烁起极其自信的光彩，载着景光和雅介飞驰在无人的公路上！　　零已经被组织内的直属上司叫回组织，等排除了嫌疑，作为波本，估计已领取到追杀令了吧？　　诸伏景光堪称冷静地判断着，作为卧底，要么随着黑暗一同覆灭在尘土里，要么奋斗在天亮前的黎明。　　暴露身份的时刻或早或晚，总会到来，他早已明白，但——　　“为什么你们要跟我一起？！”　　自己叛逃的路上多出俩个人是怎么回事啊？诸伏景光简直想单手扶额。　　萩原研二猛打方向盘转过一个急弯；“谁让是我喊你的呢，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己和景光先去排查过对面的大楼，本来自己出示警官证，不关景光什么事。结果聊天聊着聊着大家就放松地互相喊了警校时期的称呼。　　“普罗米亚，太阴险了！”他忿忿着，引得了两人一致的点头赞同。　　心底却兀自谴责：萩原研二啊萩原研二！好友卧底的组织那样凶恶危险，你要是再小心一点，也不至于让好友留下这种“和警察谈笑风生”的把柄，被迫“叛逃”……　　感到气氛有点微妙，织田雅介插声进来：“……音频不是决定性证据。”　　他依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神色，却使旁人觉出几分难以言喻的不同。　　以自己对组织的了解，即使苏格兰的声音与警察出现在同一音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是完全不能周旋。　　只是，按组织如今紧急召回代号成员的行事，预计一下可能出动的追捕力度，足以看出组织不仅仅是怀疑，而是拥有确凿的证据！　　这也是织田雅介与诸伏景光持有相反意见的原因，卧底愿意情报险中求，但如果已经没有翻盘可能，还是赶紧跑路为妙！　　“消息的泄露必有源头。”织田雅介抬眼望向他，蓝中带灰的眼瞳在车座的暗影中显得愈发深邃，仿佛想将人吸进去。　　电光火石间，景光领会到他的意思——　　“亲朋的关系网，亦或是背后的暗匕。”织田雅介没有停下。波澜不惊的声音，仿佛无情的播报者在照本宣科：“你有头绪么。”　　我没有去见高明哥——过去的关系网早已在卧底前就断联或是洗掉，诸伏景光反应极快——剩下的唯有一种可能！　　“不能回去！”他呼吸急促起来：“我们得转道！”　　——警视厅公安部中，有组织派来的卧底！　　“没问题，我们去哪？”萩原研二一边问着，一边调转车头，来了次完美的大漂移。　　谁料诸伏景光反驳道：“不，不是‘我们’。”　　他一字一顿，特地强调：“组织的势力有多庞大，不是人力轻易能够抗衡——”　　会很危险。　　可是那又怎么样？　　萩原研二完全没被劝服，更用力地攒紧了方向盘，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思。　　“既然那么危险，录音里面高频出镜的我根本就逃不掉吧？”　　真的不会被找上门来吗？　　他辩驳着，眼珠一转，瞥到安静坐在车上的雅介：“而且那个家伙为什么就可以？！”　　不，其实也没说雅介可以。　　诸伏景光在心里下意识反驳完，随即与萩原一起，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雅介。　　发色泛红的青年没躲过去，竟一时语塞：“……”　　喂、这家伙，该不会都没有思考就跟上来了吧？？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思考、但是说来话长、一时也没想过如何长话短说的雅介，沉默半晌：“看过最新发表的漫画吗？”　　两位警察先生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孤身英雄已经过时了。”顶着织田同款‘老实人’的神色，雅介显得诚恳极了，力求先说服自己，再说服别人，“和伙伴一起打倒反派boss才是新的潮流。……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萩原？”　　这家伙完全是在萌混过关吧，萩原被狠狠噎住了。　　但等近来无心关注漫画的景光，怀疑中带着一丝茫然、茫然中还带着无数不确定，扭头望过来的时候，萩原研二果断把良心团巴团巴塞进了角落，煞有介事地附和起来：“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他无意识地捋了把头发，既是劝景光，也是说服自己：“Zero在离开前已经向那边联络过了，小阵平和班长也会打掩护帮忙照顾我的家人。”　　——自己也不是全无心理准备在陪这帮家伙一起走这条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