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尹程之意不在饭

“小商，下班来吃饭。”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尹程一边讲话还在一边划价，“太贵太贵，别蒙我，这鱼都快死了……你小本生意，我挣的也是小钱，老百姓为什么要互相伤害……这就对了嘛，我肯定多多照顾你生意，叫朋友也照顾你生意……喂？小商？我在城里采购，等你下班捎上你。”　　“你做的哪门子饭？”　　“心血来潮饭。”　　“……”　　尹程来接我的时候，碰到了晚高峰，堵车堵到天黑。　　“我还能吃上你这顿心血来潮的饭吗……”眼前密密麻麻一片汽车尾灯，耳朵里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两边高楼大厦顶端的灯一闪一闪，视觉跟听觉开始混乱起来，好像看见车灯就能听到喇叭声。　　尹程却一点也不急：“估计前面有事故，正常情况回咱家的路不会那么堵，你饿了就先翻翻看后边什么能吃。”　　咱家啊……　　车子反复起步停车，我现在严重晕车，靠着椅背没有动：“吃那条被你等着咽气才买的鱼吗。”　　“你今天酸溜溜啊。”　　车子开始缓慢移动，万幸，没有停下，堵车路段已经过去。　　尹程打开车窗，问我道：“你年假该有了吧。”　　车子速度快了起来，尹程一路把其他车子甩到后面，清新的空气吹进来，我也松快了很多：“嗯。”　　尹程没再说话，但我明白。　　又要出发了。　　……　　饭吃到嘴里，已经快九点了。　　晚高峰耗去了我不少精神，我往嘴里扒饭的时候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姜介对我说：“这次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的。”　　我半开玩笑地试探了一句：“怎么，这次不打算回来了啊？”我不寻找到真相，怎么可能半路置身事外。　　姜介一副被我说中了的样子，叹口气：“这次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很危险。我没有后顾之忧，但你不一样，你才——”　　“才二十几，还有大把好时光？姜老师，当初是我自己选择回来的，而现在，我要知道真相才甘心，我和你们想坚持到最后的心是一样的。”我继续吃饭，没再抬头看他。　　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要求或者强迫，是我要走这条路的。　　他们从不会过多言语“朋友”“重要”“在乎”这些词，但却可以把性命交到彼此手上，这比任何方式的强调都有力，也正是这样的态度和情感，让我不愿意放手失去他们。　　姜介盯了我一会，我也回盯过去，半晌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