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我，祝福者

吃完东西，严与敬朝我走过来：“还好吗？”　　我没有说话，可是面对他从未有过的茫然目光，我又想把我能记得清的一切都完完整整告诉他。　　现在我知道了：祝福者遭受过什么，严与敬并不都知道。　　和他们从认识至今，我一直都在被推着往前走，甚至没有过多去思考原因和意义，只是隐约觉得认识他们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静，甚至是以我想要的方式，一旦得到机会，我就毫无犹豫的加入了他们，为此感到幸运。　　这段时间来的相处，让我开始尝试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他们。　　到今天我忽然觉得，我被一步步引导，我明白被安排并不全意味着被利用，可是还是有一丝背叛感从心底里升起：我或许是当事人，但却没有作为当事人的任何权利。因为感到被隐瞒，我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这个时候，我的理智和情绪开始分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刚刚在穹顶上的那一切，再虚幻也是我切实感受到的，哪怕是短短几分钟的梦，也是现实的写照。　　奇怪的是，当我看到严与敬，一些刚刚我完全想不起来的细节开始浮现在脑海：　　在穹顶上，我脑海中闪过的旁观者视角那一幕，其实是两幕场景的重合，一幕是我们，另一幕是一群服饰怪异像祭司一样的人，他们像是透明的，从我们身上穿过，围在“祝福者”面前，火焰从四面八方升起，我刚刚全身的灼烧感就是在看到火焰时感受到的。随后尖刀刺痛的感觉是从四肢百骸一起传来的，我想可能是她真的受到了凌迟一般的伤害。　　我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他就这样垂头看我在我身边站了很久，气氛有些不太轻松，于是我决定向他隐瞒一部分：“我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我们。也看到了曾经有些人在这里举办什么仪式。”　　切身感受到这些，和旁观类似的场景有很大的区别。我还没有整理好心情，所以也没办法冷静的全说出来。　　严与敬没有回复我，望着远处的山，好半天，朝我说了一句“好好休息”，走回去靠在一颗树干上闭目休息。　　我则找了一块有阳光照着的大石头，靠上去，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祝福者那的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就一直在我眼前，看着我。　　我记起来，她消失前，身后的洁白翅膀是全部展开了的，可是我们看过那么多的半兽人，这些翅膀不是拼凑的吗？为什么她身后的翅膀是有生命的？祝福者，这么特别吗？　　那些齑粉飘散的形状……像是她展开了四肢任由翅膀带着她飘走一样，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像是三个字或四个字，我只记得其中听起来是“桑”之类的字音。　　那些火焰，如果她曾葬身火海，那又是怎么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的？　　她就是这样，一世又一世的被伤害、被禁锢？　　我接过伊卆递来的水，倒影着我的半张脸，我看着自己的眼睛，猛然想明白，也确认了，祝福者的眼睛，那样子，就是我的眼睛啊！　　是的……所以一切都合理了，一切都对上了。　　这不就是我所想要的答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