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积水

再次站到镇墓兽堂入口，我有些忐忑，反复确认了几遍，再听不到奇怪的心跳声，心脏也不再疼，就随他们走进去。　　没有任何异常。　　为什么取出所有心脏碎片我才能安然无恙的进来？　　我们继续往里走，发现在狼面人的背后有一扇门，打开一条缝，像是特地为我们留了门。　　尹程上前查看，门能打开，后面是一个与镇墓兽堂差不多大小的石室，地上是整一片的水池，门口处露出几节楼梯通向下面。　　水池出奇的清澈，用光一照能直接看见池底，凹凸不平都是天然的石头。　　姜介用PH试纸测完，示意安全。　　尹程又是一拍板：“走，下水看看。”　　冰冷的水让我浑身发僵，尹程拽着我往前走，同时告诉我该怎么游。　　水池尽头就进入了一条隧道，是天然的，有些许开凿痕迹，应该是后来人为扩大的。水位没有涨满，所以我们一路都可以把头露出水面。　　顺着隧道，我们游进了一个湖泊，在地下待了这么久，猛然一到室外见了阳光，我所有的汗毛都炸开。太阳早已经升起来，水面闪着金光，晃得睁不开眼。　　姜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非常迷你的望远镜，环顾四周。　　严与敬一头钻进水里，很久不见踪影。　　尹程往边上游了一段又折返，他说，看石头上的痕迹，原先的水平面要比现在高出两米左右，或许是因为近期无雨，水没涨起来。　　我的脑子里飘过各种公式，这么一大片湖整体水位上升两米，那墓室不就全被淹了？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姜介解释道：“环绕这片湖的几座山上有洞口，估计高度足够一个成人行走，是为了把水排出去，防止墓室被倒灌。”他说着把望远镜递给我，“我指给你看。”　　望远镜放到眼睛前，我第一个感觉是头晕，如此大倍数的望远镜会把你的手抖程度也放大，我眼前的风景一直颤抖着，始终瞄不准一个地方。　　我疑惑的样子又让姜介笑出来，他伸出一只手帮我稳住，让我一点点，用极慢的速度和毫米级的精度挪动视线。　　所有水位线的痕迹最高才和洞口持平，也就是说这里的水一直都维持着差不多的高度。　　严与敬从水里浮上来，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个湖没有很深。　　我们环视四周，发现这片湖泊处于多座山峰之间——　　这根本不是湖，而是山峰之间的积水。　　四周没有地方可供我们借力上岸，现在我们的选择只有原路返回。尹程想法比较特别，他想进到排水口里面看看，他说或许里面别有洞天，不然镇墓兽堂里面门为什么不锁上？　　“往回游吧。”姜介说，“现在的装备支撑不了我们进水道。”　　这湖水很神奇，水是温的。　　可往回走时降温的过程有些快，快靠近古墓时，水凉得刺痛皮肤，我开始打喷嚏。　　“巨蜥会进来这里吗？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发现山中有只不合常理的巨蜥？”我问道。　　“尹程说，“这地儿正经人谁会来。”　　“你不就来了吗？”我呛他一句。　　忽然我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拽着我下沉，我甚至没来得及别一口气。　　头没进水里时，我下意识闭上眼，但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我从未有过潜水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开脚上的东西，那东西拉着我迅速下沉，尽管我闭着双眼都已经感觉到四周环境越发黑暗。　　水压迫着我的心脏和肺，耳朵里传来心跳的声音，大概连半分钟都不到，我已经极度窒息。　　快坚持不下去了。　　好想喘口气，一口就行……终究是没忍住，我呛了口水，口鼻同时进水，想咳嗽但却吸进来更多的水，水越来越冷，我的四肢开始无力。　　终于再无法抵抗时，水却没再继续从口鼻灌入，我的鼻子被夹住，嘴里被放进了一个咬嘴，氧气灌进来，我开始拼命呼吸。　　随后我被拉着向上走，光和温度渐渐回归，但我仍是无法睁开眼睛，而后咬嘴被拿走，我开始吸入空气。　　出水后，水压的压迫感没有完全褪去，我仍然找不回平衡，耳鸣头晕，只是感觉自己的两个肩膀被用力扶着，阻止我的下沉。我尝试了几次，强行睁开双眼，看到严与敬眉头紧锁，一双眼睛通红，被水打湿的头发垂在脸上，遮去了他一半的眼睛。　　严与敬。　　这一路，我的命都是由他救回来的。　　“得赶快离开这儿。”　　我听出这是姜介的声音，可我明明看见的是严与敬啊？我眨眨眼仔细辨别，确实是严与敬。　　随后又一张脸出现，是姜介。　　大概是受水压迫后，我的方位感错乱。　　我点点头，由他们两个带着往镇墓兽堂游去。